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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顽 第17节(2 / 2)

识迷说当然,“我很穷嘛。”

他倒也大方,“你能拿多少,便拿多少吧。”

她重又确认了一遍,“此话当真?”

他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大概觉得她一个人两只手,拿不了许多吧。

既然如此,势必要让他开开眼界。识迷优雅地打了个响指,招来阿利刀和染典艳典。偃人的力气无穷,艳典扛个大活人能夜行百里,这上千两黄金根本不算什么。

于是在他震惊的注视下,他们轻松搬起全部的金银,扬长而去了。

第22章

染典抱着满怀的金银,陷入了另一种苦恼,“我们现在有这么多钱,该干些什么呢?”

金钱来得太容易,似乎就不太珍惜了。艳典说:“买很多精美的布料,做很多好看的衣服吧。还有我的刀,快生锈了,磨也磨不亮,我可以要一块精铁吗?或是干脆买一把新的,用起来更方便。”

识迷很慷慨,说可以,“还有革、木、胶、漆和铜镜……好多材料都欠缺,得赶紧补起来了。”

阿利刀问:“偃师打算做很多偃人吗?上次说风声紧,要暂时收山。”

识迷“唔”了声,“今时不同往日嘛,我觉得该囤些材料,以备不时之需。不过我们如今采买,不像在离人坊时方便了,运送进来必须避人耳目。”

阿利刀一拍胸脯,“交给我。我去采买,不用店家送货,自己扛回来。”

也是啊,办法总比困难多。实在不行,离人巷那间宅邸仍旧可以用,把陆宅的牌匾换掉,换成太师夫人府就万无一失了。

四个人商议一番,颇觉前途坦荡。染典的目光一直被识迷的发髻吸引,钻研了半天道:“看上去很是繁复,容我学一学,等学会了,我给阿迷梳头。”

识迷笑着说好,换下笨重的礼衣,顺手交给了艳典。

艳典把衣裳叠得一丝不苟,边叠边喃喃:“解夫人应当回到不夜天了吧。”

他们因赶时间,且解夫人的身体没有恢复好,不宜再被扛在肩头,所以提前准备了一辆马车,雇人把她送回不夜天。那个销金窟,幕后全在她掌握中,就算她是躺着的,应该也没人敢为难她。

“早前想去不夜天,进城还要被盘问来历,讨要名刺。现在有了熟人,来去可就畅行无阻了。”识迷乐呵呵道,“可见有熟人就是好,现在是九章府和不夜天,等日后,还有薛城、崂阴关、白玉京。”

所以陆悯担心的问题,终有一日会成真的。他想杜绝,她却极度渴望实现,夫妻意见相左,这可如何是好呢。

她笑得眉眼弯弯,有种顽童作恶后的畅快感。想起他愤懑又无能为力的脸,她便觉得很高兴。

这时厨司送她的晨食来了,好几个食盒,装着精美的汤粥点心。

内赞把餐食一一铺排好,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三人。她们对新夫人及带来的陪房都有些摸不透,但还是堆起笑脸,轻声细语道:“厨司离这里不远,备有专门的餐堂,以供侍者和内赞用饭。三位可以上那里去,每日平旦至卯时,灶上都蒸着糕饼,便于随取随用。”

阿利刀和染典艳典,并不善于处理这种对话,听了内赞的介绍,有些茫然地看向识迷。

识迷便接了话,“他们吃惯了家乡的饭食,不太适应中都的口味,用饭就不上厨司去了,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吧。你们每日照常送我一个人的饭食就行,若主君要在这里用饭,会提前知会厨司的。”

内赞道是,侍奉女君用完了饭,很快收拾停当,重又退了出去。

新婚的第一天,除了得到不少金银,好像没有别的建树。识迷决定去查看带来的箱笼,预先布置好,等材料备足,就该忙起来了。

半成的偃人不能见光,她带领染典他们把窗户都封起来。这里的屋子进深正适合,巨大的案台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她抬手扫过紫檀的桌面,触手温润,高高的烛台和成套工具摆放好,果然比离人巷的暗室强多了。

很是满意,留在这里就不想出去。取过一把刻刀,正查看刀刃,楼下的天井里传来内侍的嗓音,一递一声唤着:“女君、女君……”

艳典出去应答,站在栏杆前问:“何事?”

内侍说:“主君去议事堂处理公务,不知何时回来,命卑下给女君传话,明日东侧的神道奠基,主君要亲临,若女君愿意,可以随主君一同前往。”

识迷坐在暗室内,但听清了内侍的话,慢吞吞走出来,低头询问:“那个奠基礼,官员们尽数都到场吗?”

内侍说是,“中都六卫奉命营建城池,不论奠基礼大小,都会悉数到场。”

识迷点了点头,“知道了。”

心下也明白,陆悯有心让她见人,并不是真的为给她身份。她嫁给他,究竟藏着什么目的,至今还没有挑明。与其打哑谜,不如给她机会现原形,太师最懂其中道理。

染典和艳典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明日我们一起去,听阿迷的号令。”

识迷发笑,“明日是去结识以前无缘结识的六卫将领,又不是去打架,你们暂且英雄无用武之地。”

那些手握重兵,曾经攻打过前虞的将才们,如今派到这里来营建都城了。不知他们当年是否与守城的虞将交过锋,城外的那些尸坑,又有多少是他们亲手挖掘的。

所以第二天的行程,让她充满期待。她对这重安城垂涎已久,但碍于城中将领众多,很难各个击破。向上结交不容易,何不向下垂降,有了陆悯这块跳板,接触那些人便易如反掌了。

当然,她的枕边人可能才是最棘手的麻烦,所以还得拿出点耐心来,仔细和他周旋。

傍晚时分,他处理完了公务仍旧回到独楼,识迷倒也不意外,“今晚还睡这里?”

他神情淡漠,“新婚第二日就分房,我怕害得太师夫人抬不起头。”

那倒是,这么快各睡各的,和新婚夜独守空房没什么两样。

远处的长虹复道上,经常有守卫来回巡视,识迷自然而然地揽住了他的胳膊,“既然如此,就愈发恩爱些吧。毕竟新婚夫妇卿卿我我,都是应当的。”

他似乎也默认了,没有反抗。

识迷仰头问他:“你若是听从家里人的话,娶了位知书达理的世家女郎,会不会与她君子之交淡如水?人家女郎矜持,你又不冷不热,两个人像两块冰,谁也不挨着谁,那日子过起来必定淡而无味吧!”

他乜斜了她一眼,“谁说婚后非要如胶似漆?这世上有许多神魂契合的夫妻,你又哪里知道,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畅快。”

听得识迷忍不住讥嘲,“我可还记得你痛不可当的样子,那时连琴都弹不得,还遇什么知音!我呢,不爱相敬如宾,就喜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