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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无己一个人回到正厅的时候,除了肖紫烟,每个人都表示出了或多或少?的惊讶。
肖紫烟却表现得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他朝她点了点头,她勉强地笑?了下。
“怎么了?不顶号了?”王老君惊讶地问道。
“我已经说服秦昭了。”殊无己道,“不喜欢作弊。”
其?他人:“……”
倒计时还剩十秒,没有人再多说什么,肖紫烟干咳了两声,试图活跃气氛:“要不要我们把?手叠一起?按一下鼓个劲?”
王老君:“……你有病吧,u盘带了没,要是忘了我杀了你。”
肖紫烟气笑?了,她没来得及骂回去,“茧”就再一次启动了。
熟悉的黑暗再次吞噬了每个人,殊无己清楚地听到了耳边系统时间流动的声音。
他什么也看不到,却能?感受到日升月落,春去秋来,朝花零落,雪覆墙苔……
他想?到了秦昭的三千六百个年月,想?起?那个无法实现的、同返归墟的约定,总觉此生原本?早已无憾,这趟跨越千年的复苏却也算得上不虚此行?。
明光乍亮时,场地超乎寻常的安静。
没有队友,没有敌人,他和他的老朋友、好师兄秦汨,安安静静地相对而?立,秦汨见到他来,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涩的笑?。
“你的人呢?”殊无己问。
“在后面。”秦汨言简意赅地说,“虽然已经不重要了。”
“嗯。”殊无己平静地问,“还打吗?”
“打啊。”秦汨懒散地耸了耸肩膀,“总得站着死吧。”
“尊夫人……”
“如你所想?,被?我们的大孝子搞没了。”秦汨干笑?了一下,“你怎么教?出来的人?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殊无己无语地看着他。
“不过这点其?实像我。”高圣帝尊自言自语地说,“我们就是把?chosenfamily比血亲更重要啊……我都这样对他了,也不能?怪他不孝顺我。”
殊无己似懂非懂:“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千秋?”
“也不能?这么说,一部分原因吧,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确实不太能?忍受自己在失权这件事——哪个更重要我也不是很清楚。”秦汨叹了口气,“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你。”
殊无己蹙起?眉头。
“我不理解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秦汨道,“没有私心,没有欲望,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想?法。你知道你很傲慢吗?”
殊无己不解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看,就是这种眼神。”秦汨无语地说,“你什么都不要,反而?什么都有,让我们这些——很卖力地在求这求那的人显得很可笑?……然后你还反过来审判我们——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我不曾审判过你。”殊无己感到荒谬,他仍然无法理解,“天地道法自会?审你。”
“算了。”秦汨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但我最终什么也没得到,既没有赢过你,也没有赢过我的儿子,唯一实现的只有与妻子长相厮守的愿望,我也不知道是赚了还是亏了。”
他慢吞吞地说完,甚至饶有兴致地给自己擦了根烟。
殊无己礼貌地等他抽完,当最后一抹烟灰落地之时,刀剑相交、火花四?溅,空旷的竞技场再次爆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秦汨与鹿角仙背向而?立,肖紫烟终于拔出了她从?未启出的蛟龙剑,解厄真君也不再玩他的火器,而?是取出了百年伴身的护法金鞭,就连纪望春,身上的疮口似乎也因为真气的游走而?稍显痊愈。
秦汨一改先前的迂回战风,长刀至刚至猛、虎虎生风,颇有千年前高盛帝尊的风范,九耀续脉诀和玄阳功使他浑身灿灿如烈阳,他的刀法是脱胎于明光十三问和五岳重剑,兼具三清门的险变多端和秦氏家传的力破千军。
殊无己仿佛重新看到了他曾试剑对饮的秦师兄,他并未拔剑,揉身而?上,掌风使得袍袖猎猎鼓起?,雪白的长发从?金冠中散出,真气震动时如同卷起?一场风吹雪。
“砰——”
再无阴谋诡计、虚与委蛇——
“砰——”
敌友是非在此刻何其?清楚明了——
“砰——”
刀刃与掌风相接,从?远到近,又?由近撤远——
“砰——”
秦汨也渐渐爽朗地笑?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战得这么痛快过了,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和这个面无表情?却总是语出惊人的师弟一起?做着让师父师伯们起?得跳脚的事情?……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