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侈欲之春 第161节(1 / 2)

舒凝妙不接她的忐忑不安地咕哝,只是说道:“你为什么要把那个普罗米修斯的人带回来?”

“他是个好人啊。”艾瑞吉用那双疑虑的眼睛看着她:“他加入普罗米修斯之前,也只是个普通的挖掘工,没有异能,没做过什么坏事,对孩子们也很好。”

如果是几个月前,舒凝妙只会冷淡地抛下一句,好人不能解决问题。

但是现在的她,什么也没有说。

艾瑞吉弯下腰,将脸埋在膝盖里:“妈妈是我最信任的人,孤儿院是我的家,如果不把他带到这里,我也不知道还能把他带到哪里去。”

舒凝妙冷淡的眼神,把她手边的小草都看焉了:“如果没能抓到凶手,即便重新开学,你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就回不去吧。”艾瑞吉抱着一边膝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过柔韧的小草:“我现在觉得,庇涅也没有那么好,待在新地或者更适合我,我会帮梁姐照顾普罗米修斯的,但你也别对我抱太大希望。”

“噢。”她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我们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了。”

靠着偶然觉醒的异能跨越了几千公里,越过高墙,美梦终于要醒了,她这样的人,本来就是她遥不可及的月光。

“妈妈对我很好,但孤儿院里有这么多孩子,我要很努力地读书才能得到更多的关注。”

她突然变得很有话说:“无论怎样也好,我想在别人眼里变得有价值一些,更亮眼一点,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是为了这个而努力的,所以到了科尔努诺斯,我突然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做了这么多,我只想让妈妈觉得我在外面很优秀,有朋友,被尊重,被他人接纳和喜爱着。”

她不抬脸去瞧舒凝妙的表情。

失去父母,她从小在孤儿院过着大家庭的生活,善良敏感的心性让她心头总是有挥之不去的不安,修女妈妈是她唯一依靠的人,至少她想得到她的爱。

舒凝妙难得口吻平淡地和她在一起说话,平时总是一副懒得浪费口舌的骄傲模样:“小的时候,我感觉到家人没有那么爱我,如果不长成漂亮柔顺的枝丫,爱意似乎也是有条件的。”

“我记仇、执拗、蛮横而且不讲道理,至今也不愿意和我父亲和解,因为我觉得所有人都应该理所当然、无条件地全心爱我。”

艾瑞吉抿唇,不知道该笑还是哭,觉得确实像她会说的话。

舒凝妙笑了笑:“要求别人爱自己,是最大的傲慢。”

“我确实很讨厌苏旎,也很讨厌插足我家庭的新母亲,那时我以为我缺少的是爱。”她缓缓站起身来,带着冷淡的笑意:“但实际上,我想要的是更重要的东西。”

“被视作为人的尊重。”她将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而艾瑞吉注视着她,浑然未觉:“能真正握在手里的权力、资源和自由。”

“当我第一次决定我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的时候。”她垂下眼,半截灿亮的剑光将她眸中的冷意映如白日:“我发现,被爱与否好像并不那么重要,我不能决定他人是否爱我,但我能决定他人是否尊重我,或许我永远得不到父母百分百的爱,但我能把自己的爱随心所欲地施舍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艾瑞吉手指无端抽搐了下,听见了铿锵一声的弹剑声。

“自由就是。”伴随着这声轻响,舒凝妙的声音清晰传入她耳际:“你不需要再被看见了。”

血像珠帘般一滴滴涌下来,女人细长的脖颈浮现一道若有若无的血线,足足过了几秒,鲜血才狂喷而出。

艾瑞吉感觉到后颈溅上的湿漉液体,如遭雷击般缓缓回头,动作瞬间便僵硬住。

平时神色祥和的女人面无表情看着她,头颅像断了颈骨般软垂下来。

直到倒在地上,妈妈那一丝不苟的长发被挥断,艾瑞吉才突然发现她有大半白发。

她连记忆都还模糊的时候,妈妈也还是个年轻的修女,优雅、温柔、精心地照料着她,会低下头亲她那张脏兮兮的小脸。

爱是容易被怀疑的幻觉。

血腥的一幕瞬间穿透心神,艾瑞吉发出肝胆俱裂的惨叫。

“妈妈!”

艾瑞吉脸上最后一抹血色也消失了。

“别哭啊。”月影寂寂,舒凝妙离她很近,又好像很远:“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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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后面会轻松点啦

『舒长延的年终总结』

这一年,对你最重要的或许是【美食】,你搜索了12次『美食』相关词:#蛋挞液配方、#面包烘焙、#武器养护、#爱心便当、#编发教程……

你曾搜索【怎么退婚才合适】,并一口气浏览了25篇相关内容,那一天在好奇里转来转去的你,找到答案了吗?

2月3日凌晨04:59分,你还在查询【清醒梦】,是什么样的复杂问题,让你放弃了睡眠?

这一年里,你和6个联系人主动交谈291句,【n】是你最关心的人,一共主动发出279句消息,你们的感情是不是变得更热络了呢?

第124章质伛影曲(11)

霄绛从宿梦中被她摇醒时,她身上如霜的气味已经透了过来。

女人半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嗅到雨露淤泥混合的血腥气,残存的睡意终于彻底消失。

少女单膝抵在她床边,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庞上沾着片血。

霄绛恢复了平时的洞察力,诧异地看着她,抬手抹了下她的脸蛋:“怎么弄的?”

舒凝妙扶住她双肩,很快说道:“我们该走了。”

霄绛习惯野外,哪里都能睡,在这里也只是脱下外套躺一会儿,没想到会睡得这么沉。

光看舒凝妙表情就知道不对劲,她没再追问下去免得耽误时间,匆匆套上外套顺着女孩抓住她的手往外走。

舒长延就站在门口,长腿搭在台阶上,手里拿着舒凝妙刚刚用过的剑,原本就高,穿着日常的衣服,一身黑衣黑裤反而更醒目。

他眉宇惯常淡漠神色,剑身血迹却凝成一线,从剑尖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