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严澄正在接电话。
他将手机放下时,恰巧撞见云景秋纠结的脸,上面写满了对摸鱼的渴望。
严澄本来想以身作则,顺势拿起手机跟他一块堕落,又临时决定:
给云景秋上点课。
一无所知的云景秋就被严澄拉着上了一堂专业课。
他感觉自己想骂人,刚刚在办公室里蠢蠢欲动的火星又开始燥热起来。
怎么毕业了还要上老板的私人小课堂?
原来严澄刚刚没上去参与讨论不是因为他不懂——他简直是太懂了啊!
云景秋在各种元件的介绍中露出了面如死灰的颜色,并开始怀疑有没有看错招聘章程。
他们会不会招的根本就不是管理学?
严澄笑着看他一脸:这不是真的,没忍住笑出来。
云景秋面颊一抽:“……老板,你为什么会是学这个专业的?”
严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很奇怪吗?”
云景秋眨眼:“我以为老板都是学财务或者管理工商呢。”
严澄听完这话,笑了:“哎哟。我是学通信工程的,神奇吧?”
云景秋:“通信……?”
严澄注视着还在工厂中热烈讨论的许工,“学这个不仅可以当老板,还能开饭店。”
他的脸上看起来没有什么遗憾,也没有什么怅惘。
在他看来,这的确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热火朝天的讨论一时不会结束,再结合严澄刚才讲课时明显的“逗逗你呀”的神情,云景秋也敢大着胆子跟老板开玩笑——或许不需要大着胆子。
刚才对峙那颗暗暗的火星现在完全燃烧起来,云景秋的话语已经脱口而出:“那或许我可以给老板也上一上课。”
第22章社畜正在满嘴跑火车
话说出口云景秋就出了点冷汗。
我的天?我在说什么?我是不是疯了想离婚?
我刚刚怎么会想着想要教会一个成功的霸总如何管理公司?
……等下,他现在又准备拿什么来给严澄上课?
博弈论?管理学?纳什均衡?
不好意思,上述这些早就在写完毕业论文之后通通还给老师了。
毕业社畜的知识储备连初中生都不如。
云景秋觑了觑严澄的脸色,刚好撞进对方的眼神里,挺好,还处在看乐子的状态。
严澄接收他的眼神,笑着说:“好啊。我洗耳恭听。”
云景秋:“……”
好了,这下有点玩火自焚了。
不过大学几年,他几乎包揽所有年份的奖学金,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学生。知识的确还回去大半,总归还有残余的碎片回荡在脑海中。
云景秋咳嗽一声,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咳、老公、不是,老板,我要是说得有什么问题,您可别见怪。”
“哟。”严澄也笑着说,“哪学来的这套说辞,讲相声呢。”
云景秋顺着他的话接,不过由于口音问题,那口天津话听起来有些软糯糯:“那可不。我还记得大学学的一个社会互换理论。叫……社会交换理论。我们在每次工资、感情和理性的过程中,都在进行着交换。”
云景秋在说这段理论的概念时气质很像他上台演示ppt。他对待这些一向自信,否则也不会在文件损坏的情况下还能泰然自若地在台上继续讲话。
严澄想,他像每个人心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好学生……吗?
云景秋在面对邢总近乎直接针对的话语时,露出相当紧张而完全不擅长应对的神情,却又在平时接触中有和“好学生”刻板印象相去甚远的一张满嘴跑火车的嘴。
就像,降临在他头上的暴风短暂的撕开了他的伪装。
好奇和探究就像不合时宜的种子,轻轻挠了挠严澄的心绪。
云景秋说完,看严澄的脸色没有太大改变。
他还担心自己班门弄斧。
“我知道这个理论。”严澄笑着说,“然后呢?”
云景秋顿住。
对的对的,哦不对不对。
严澄知道这个理论?
他这点初出茅庐的工作经验,给大老板学过的理论上课?
云景秋慢慢回过味来。
互惠原则……原来这是另一种形式的“上课”啊。
这还是严澄的上课时间。
既然是严澄小课堂,那接下来便很简单,只需要提问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