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李瞪圆了眼睛,咬着牙没吭声,笑着望着赵永敬无声催促他说下一个选择。
赵永敬起了捉弄的念头,站起身带起一阵热风,轻薄的冰丝外袍拖到了厚实毛毯上。
季李就见人,转身一步一步朝金椅走去。
他心头一跳,这是什么意思,不行,赵永敬恐怕是想让他吃个哑巴亏。
季李严肃的整了整衣袍,朗声道:“陛下,臣愿替太子受罚,臣一日为师便终身……”
“笑话!”赵永敬斥声道:“你小小一个太傅,还想当太子的父亲。”
赵永敬转过身快步走来,如风雨袭来的前兆:“真是可笑。”
季李一时紧张竟用错了言辞,现在更是气闷了,脖颈泛着玫红色耳尖烫红。
他赶忙叩首,恭敬道:“臣知罪!”
“你何罪之有?”
“臣出言不逊。”
赵永敬觉得无趣了,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紧皱着眉指节轻按着额头,淡淡吩咐:“那就行刑吧。”
季李一觉自己逃过一劫,顺从的趴到长凳上。
还没高兴太久,屁股一凉。
!竟然要光着屁股受刑,不是吧,不应该是仗背吗??
季李赶忙喊:“陛下!”
赵永敬极其敷衍:“嗯?”
“臣请求仗刑。”季李急急忙忙喊
赵永敬慢悠悠走上前,季李绷不住了,赶忙提上裤子,双手挡在上面。
赵永敬欣赏完少年绯红的脸,颈后那块皮肉不时什么时候被压上了几条极细的红印,他伏下身,唇齿几乎要贴了上去,热息喷洒:“可以。”
季李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连忙伸手抱出凳子,僵直脖子别扭,“陛下,快开始吧。”
赵永敬接过持戒,在手心掂量着,始终下不辽手,抿直了唇还不死心:“你真不选择另外一个选项?”
季李:“陛下,臣准备好了!”
啪啪啪的敲打声响起,季李听得都肉疼。
但系统的痛感屏蔽功能真是不错,等他回了府,去打个好评。
季李先是沉默了一段时间,突然想起,他要装被打痛了,索性咬着牙,时不时泄出几身痛呼。
又过了五分钟,赵永敬停了手,将执尺递给了装透明人的王公公。
他又看了眼,咬牙忍痛的少年,终是噗呲笑了一声,随即一挥衣袍转身离开了。
季李不明所以,但他现在只想溜。
被王公公殷勤得搀扶着出来养心殿,他朝人道了一声谢。
王公公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他压低了声音回应:“季大人您真是折煞老奴了。”
季李想着作戏做全套,撑着腰抬眉回:“不敢、当。”
帝王赤脚站在层层垂珠帘下,正幽幽望向他。
季李自当没看见,毫不畏惧的回望过去,嘴边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眸却极冷,一扫而过。
站直了腰,硬挺着抬头挺胸的走了出去。
宫墙外,暗沉乌云沁着厚重的雨终是没落下来。
季李让王七把书信交去了将军府,看来今天要失约了,这般想着,眼前浮现出时乐一双可怜巴巴的狗狗眼,好可爱的妹妹。
以后,我做她老师也能算父亲了,私下里叫爹爹也没什么问题。
季李自知不遵守约定的讨厌之处,他现在愧疚得不行,若是时乐现在在他面前,说要让他一同回家。
季李也会答应。
幸好,季李在心里感叹一声。
丞相府灯火通明。
季李照例去主院拜见丞相,不过刚踏进院内,守门的小厮便言,大人已经睡下,让他自己去吃饭,以后也不用来请安了。
季李抬眸朝窗户暖橙橙的光影看了一眼,余光注意到院中那棵枯死的树,竟然还没移走。
他一时好奇便问:“怎么不移走。”
那小厮笑着答:“这棵树可称奇树,冬日似枯死,夏日可结一树的石榴,结得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