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遥往他的脖子里套上自己织就的围巾,不多说一个字,那样专注而又温柔地为自己的恋人佩戴上自己的手工作品。
徐牧择拿起围巾一摆观望了一下,说道:“勾得不错。”
景遥笑着,把围巾佩戴好,往后撤了两步,看着身形挺立的男人,赞叹道:“好好看。”
徐牧择长得有男人味,佩戴什么都能提高观赏性和那东西的档次,景遥躲进徐牧择的外套里,手掌钻进男人的衣摆,说道:“好暖好暖。”
徐牧择回头看了一眼,“一时半会不会停下了,洗个热水澡,好好看?”
景遥用力地点头。
徐牧择把小孩抱起来,上了楼去。
浴室里放上了水,洗澡这件事本身很独立,但两个人总会把这件事复杂化,徐牧择无微不至,往往总是先给小孩洗,才轮得到自己。
景遥躺在徐牧择的身上,安心地让徐牧择给他洗头发,他的眼睛闭得很紧,徐牧择每次看到总是一笑,“放松点,不会弄到你眼睛里去。”
其实徐牧择一次也没有把洗发水弄进小孩的眼里,是小孩太紧张了。
景遥缓缓睁开眼睛,浴室的灯光柔和,他靠着男人的胸膛,热水把身体泡得发软,景遥忽然说:“我想家人了。”
徐牧择说:“嗯?”
景遥神情伤感起来,“如果我家人还活着就好了,他们就可以跟我一起享福了。”
他相信徐牧择会爱屋及乌的,徐牧择对他的朋友都可以这么大方,家人自不必提,景遥忽然感慨起来。
徐牧择问:“要回去看看吗?”
景遥问:“可以吗?”
徐牧择说:“为什么不可以?”
景遥流浪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回去过,家人不在了,爷爷的梨园也没了,全部都变了,生活的地方变成了陌生的样子,只有靠景遥的记忆来维护。
徐牧择给小孩冲干净头上的泡沫,小孩从他的身上起来,扶着浴缸边缘,对他露出纠结的神情。
徐牧择抬起手,摸了摸小孩的耳朵,果断地说:“年后抽空陪你回去,看看家人,给他们扫个墓,尽尽你的孝心。”
景遥问:“你也会去吗?”
徐牧择说:“我会陪着你。”
景遥的心里安定下来,有徐牧择在他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他已经无法离开这个男人了。
洗完澡后,徐牧择把椅子摆在窗口的位置,两人穿着保暖的睡衣,窝在一起,景遥躺在徐牧择的臂弯里,摇晃的躺椅像床铺一样舒适,他们隔着窗户看外面的漫天飞雪,景遥感到无比地充实。
徐牧择想抽烟,因为氛围好,因为心里踏实,因为即将分离,什么都可以。
“喜欢纽约吗?”徐牧择问。
景遥窝在男人的臂弯里,对这个城市的概念来自于网络,他有点儿后怕,“我真的可以在那里生活吗?”
“当然可以,出去看看世界只是另一方面,你自己说的,你还从来没有出过国,不要害怕,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
景遥还是有些胆战心惊,虽然他憧憬新的生活,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是在国外,他心悸,却也很想看看徐牧择长大的地方。
去国外读书这件事是徐牧择的盘算,早在陈诚拿到小孩的资料时,徐牧择就产生了这个念想,选在哪所学校是他所为难的地方,中式教育与西式教育有很大的不同,景遥的过往太复杂了,徐牧择从自身经验出发,还是为小孩选了西式教育。
他要重塑小孩的认知,重塑小孩的自信,国内的情况麻烦,景遥在网络上有一定的知名度,还参演了电影,为了能扫清这一切障碍,给小孩一个全新的环境,然后重新培养,徐牧择下了很大的精力,在为小孩择选院校这方面犹豫了很久。
他并不打算让小孩获得怎样的成绩,他只是想让他感受校园的生活,那些小孩过去不能拥有的体验,徐牧择全部都想弥补给他。
让他的人生完整起来。
多方面的因素,他决定牺牲自己,狠下心来,把小孩送出国去,用以自己思念的代价,给他一个完整的人生体验。
景遥愿意出去,是因为在徐牧择身边所看到的世界缤纷多彩,他开始注重自己的生活体验,他想成长,从正经的教育方式中获得成长,去提升认知,提升审美。
他和徐牧择一拍即合,二人在一个同床共枕的夜晚里忽而聊到此事,便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在一个全新的环境,用自己的真实姓名,开启新的人生体验。
景遥很憧憬,也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