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靖峰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我并非无子!”
他这是在提醒余蓓,他在外养的那个外室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只要有这一子,但也能证明不是他的问题。
余蓓微微歪头,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下冷道:“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是甄嫣然命好,命中必有一子,你沾了她的福气,倒以为是自己的本事了。”
宁靖峰已经快要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他终于忍不住想伸手去抓余蓓的手腕,甚至想对这人动粗。
余蓓后退一步,邓苏则是上前半步将余蓓挡在身后,肃着一张脸看向宁靖峰,颇有一副宁靖峰若是敢动手,她必与他拼命的气势。
一时间,宁靖峰发现自己对着两个女子竟没半点办法。
余蓓站在邓苏身后,沉入阴影之中,那双眼睛却亮得让人发怵。
她极其冷静地开口对宁靖峰说:“和离之事,我势在必得,还请你配合。”
宁靖峰恨得牙痒痒,怎么可能让余蓓得偿所愿:“绝无可能,除非我死,否则绝不可能和离!”
余蓓轻声说:“那我们走着瞧,看谁会认输。”
她蔑视的眼神刺激着宁靖峰的神经,宁靖峰甚至怀疑,自己那个和顺的妻子是不是被人夺了舍。
可这更让人觉得害怕了。
他寻不到妻子忽然变化的缘由,也没有那个心情去寻那些原因。
此时此刻,他只想将自己心中的怒意和怨气全然发泄出去!
他脑海中嗡嗡地响着一句话:是我不能生,还是你不能生?是你不行吧!
是他不行?是他不行?怎么可能是他不行!
宁靖峰内心深处最自卑的地方,被余蓓戳了个透,此时的他急需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
这世间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证明他的男子气概,那便是他养的那个外室那里。
只有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只有她能够证明,不是他不行,而是内院里所有的女人不行!
宁靖峰潜意识里,已经知道自己和余蓓吵不赢,死死地盯了余蓓好一会儿,最终灰溜溜离去。
余蓓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看着宁靖峰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闪过了半分得意。
片刻她恍然,抓住了邓苏的手:“不对,苏苏,你说他这么晚了出门做什么?”
邓苏也瞬间头脑风暴,将自己从吵架吵赢了的喜悦中抽离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人——甄嫣然。
“这个臭渣男一定是去找姐姐了!”余蓓咬牙切齿道,“他一定是去看姐姐和姐姐的女儿,想证明自己不是不行!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邓苏反手抓着余蓓的手,和余蓓携手跟上宁靖峰:“我们得赶紧跟上他,他被你气成这个样子,若是把气撒在江总身上就不好了,江总现在的身份根本不敢和他对着干。”
余蓓加快了脚步:“我们不能让姐姐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她们去了后院车夫所在的地方。
车夫刚卸下马,就见夫人又赶来了。
夫人一声令下,他立刻套上马,又带着夫人去往外室的宅子。
直到他快马加鞭到了那条窄巷口,发现前面那辆马车很是眼熟。
那是老爷的车?
那就是老爷的车!
夫人这是为了追老爷来了,可是平日里夫人从不管老爷在外养的这个外室?
车夫不敢多问,只亦步亦趋跟在宁靖峰的车后。
两辆车先后到了甄嫣然三进的宅院门口。
宁靖峰听到身后的动静,车夫便告知他是夫人跟上来了。
他下车后,满目恨意看向余蓓的车,仿佛要用目光杀死下车的余蓓。
在院里守门的小厮听见门外的动静,打开角门,刚准备扬起笑意迎接老爷,却见到老爷身后还有一辆马车,下来的正是刚离开不久的宁夫人。
小厮立刻缩回头:这是怎么回事?老爷和夫人怎么一块来了。
他心里一惊,回声快步向内院而去,一定要将这事告诉嫣然姑娘!
宅院门口的余蓓下车后,大步向宁靖峰走来,行走间,她腰间的青碧罗带翩翩飞舞,竟舞出了两分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