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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汉庖厨养娃 第6节(2 / 2)

“二姊先帮你捉,阿姊找点草回来烧水洗头,连天洗几遍能杀虮虱。”卫生清洁得重视。

季胥说完紧行脚步去牛脾山了。

其实不只季珠要洗,她和季凤也得洗,三人同床共枕,虱子定在三人脑袋都安了家了。

这会儿没痒只是没咬而已。

“我去捡松球。”季珠天天惦记捡松球。

“你留家里。”

尚未走远的季胥说道。

季凤便继续帮她捉。

捉完自己脑袋也痒,又换成季珠帮她捉。

“定是它们看我掐它亲族咬我呢。”

不过季珠小手好容易翻到一只,总是让它给跑了,

“嗳哟,捉不住……”

季凤就去屋里拿来一把豁齿的竹篦子,自己站在屋前篦,篦出好些白白的虮子。

季胥要找的是一种叫天名精的草,昨日进山伐竹晃眼有印象。

如今扛着锄,就沿路找。

果真,让她找着,这草也好辨,多分枝,宽椭形的叶片,边缘有不规则的锯齿,上面还有短绒毛。也叫地菘,不仅能杀虫,还能清热化痰,敷淤止血。

她陆续挖到半筐,用不完的就晒干存着,以便不时之需。

遇到两株野椒和一小簇野葱,意外之喜,挖了放在筐里,准备带回去种。

正在摘野生的黄栀子时。

“金大妇这剐千刀的竟把毛竹全砍干净了,

怎的不把这山头搬到自家去!”

听见骂骂咧

咧,季胥近了去看那丛毛竹,原有二十多株的,而今一棵竹子也不剩,山地只余些竹根,残留三两节竹篼节。

“想做根扁担都没的竹子!”

妇人挎着菜筐,筐里有些刚摘的瓜菜,里头还有一把柴刀,原要来砍竹做扁担的,空手回去了。

其实季胥也想来砍根竹的,虽说没有合适的竹来做竹甑了,但编两个自家用的挎篮,就砍那偏老的也不打紧。

见状,季胥背好筐篓下山,在河边摘了些柳条,这也能编挎篮,有挎篮明天才好卖蒸饼。

柳条还能拿来早晚嚼,当作牙刷。

西汉有青铜和猪鬃毛做的牙刷,不过十分罕见,她在乡市反正没见有卖牙刷的,乡里多用清水清洁,富裕的会买那竹盐。

上层社会有用香蒲和水苏做牙齿清洁的,还有规定,尚书郎奏事要含“鸡舌香”的。

竹盐和香料暂时用不起,但柳条随处可折。

季珠的头虱子,着实敲响了季胥卫生清洁的警钟。

她回家去就用天名精煮水,兑了凉,让季珠过来,在屋前给她洗头。

隔壁正在吵架。

是那砍竹空手而归的妇人赖氏寻来了,叉腰冲大房院子詈骂。

“金大妇好个硕鼠,真当那山头是你硕鼠一家的!

快把竹子拿与我!否则我告到乡啬夫那,你独占乡里的竹!”

金氏伐半天竹正累呢,与她吵起来,

“乡啬夫也没规定我能伐几根竹!我也是本固里的编户,怎就伐不得牛脾山的竹?

去去去,你要做扁担自去别的山头找,来我家找伐好的,倒会轻省!”

二房这边,季胥分别给两个妹妹洗完头,把水提去浴间,季凤来给季珠搓澡。

季胥就在屋后,伴着隔壁骂仗声,在种那野椒和葱。

浴间没顶,季凤啧啧说:“阿姊!小珠身上得有两斤泥!”

轮到季凤时,季胥要替她搓,季凤忸怩,要自己搓。

“搓干净,尤其耳朵后面,胳膊腿的。”季胥叮嘱。

“知道,要搓到既不聚成水滴,也不成股落下。”季凤红着脸连连点头,一边重复她的话,一边把季胥推出浴间。

期间一桶水还不够,季胥又搬去陶釜欲给她倒温水,季凤让放在外面,要季胥远远的,才从草帘够出手来搬进去。

季胥种完椒和葱,又把家里外扫拭一遍,就一间屋,也不费时,再把那草席拿去井边冲洗,架到屋外晾一夜,今夜就凑合睡床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