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叹了口气,如果真是报复也就罢了,怕就怕到最后燕越又舍不得伤她,最终被折磨的只有他自己。
燕越从回忆中醒过神,他抬起头看见铜镜里的自己,像又看见了那时鲜血淋漓的自己。
怦!
桌案上的茶杯被他猛然砸向铜镜,铜镜瞬时四分五裂,将燕越的面容照得扭曲阴暗。
如今已是深夜,长玉峰的人都歇下了,燕越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沈惊春的屋外,就在他打算翻窗而入时,沈斯珩的气息顺着风传来。
吱。
微小的开窗声没有引起屋内人的警觉,借着月光燕越看清了屋内的景象。
沈惊春躺在床榻上睡得香甜,浑然不知她的床头坐了一个人,正是沈斯珩。
沈斯珩安静地看着沈惊春熟睡的面孔,紧接着他竟然脱去了外衣,然后爬上了沈惊春的床榻。
他侧着身子,一只手撑在沈惊春的身侧,身子缓慢前倾。
燕越看不清他的脸,但直觉不是他愿意看见的事。
于是,燕越主动发出了声响。
在寂静的夜里,一点石子滚动的声响也显得格外刺耳。
沈斯珩顷刻起身,投在沈惊春身上的阴影像落潮褪去,只瞥了眼在塌上安睡着的沈惊春,接着他便匆匆离开了。
待沈斯珩离开,隐在竹林暗影中的燕越走了出来,他看着沈斯珩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低声喃喃:“原来......沈惊春并不知道他来过。”
下一秒,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瞳闪烁着恶意的笑,嘴角缓慢地向两边扯开。
他想到要做什么了。
沈惊春最近过得有些惴惴不安,因为她能猜到燕越来找她是为了报复自己,可这么多天过去了,燕越却什么也没有做,这不合常理。
“那边的师妹!师妹!”
沈惊春正在沉思,忽地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呼唤,她一开始没有意识,是因为以为那人叫得不是自己,可紧接着她的肩膀就被人搭上,她转过头看见一个男弟子气喘吁吁地站在自己身边。
“我叫你半天,你怎么都不应?”那位弟子道。
这是哪来的新弟子,竟然连她也不认识,但沈惊春又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用了虚颜术,别的弟子没认出来她也正常。
那位弟子没得到回复也不恼,二话不说将一个碗放在了沈惊春手里,杯壁还是热的:“青石峰峰主病了,你快去将药给峰主,我突然肚子不舒服先走了。”
“哎!”他动作太快,沈惊春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双手捧着碗了,她想将那弟子叫回来,可惜人都跑没影了。
沈惊春无奈,也懒得找其他人帮忙送,反正长玉峰和青石峰离得近,她也顺便看看沈斯珩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生了病?
“来人。”沈惊春用力敲了半晌,始终不见人来开门。
真是奇了怪,今日殿宇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还紧闭着大门。
不过没关系,沈惊春施了个小法术,门自动打开了。
殿宇里的灯俱熄,窗户紧闭,没一丝光照进殿宇,没有一点声响,更不见一个人影。
不是说沈斯珩病了?怎么会没有人照料?难不成是沈斯珩将他们都赶走了?
沈惊春抱着疑惑向沈斯珩的房间走去,门是虚掩着的,透过狭窄的门缝能看见房中有微弱的光线。
沈惊春停在了门外,门被轻轻扣响,房内迟迟没有传来沈斯珩的回音。
难不成是昏了过去?
沈惊春迟疑地开口:“沈斯珩?你醒着吗?我推门了。”
“别进来!”沈斯珩短促的声音传来,只是他的声音和寻常完全不同,透着一股沙哑,尾音却上挑,明明是拒绝,却像是在挑逗和诱惑。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急促的喘息声被他强行压制,忍着不适再次开口:“你来做什么?出去!”
“我来给你送药,听说你病了?怎么也不留个人照料你?”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扇门交谈。
听说?谁说的?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啊,好难受,沈斯珩的手不自觉下移,滚烫的体温迫近地提醒他需要安抚。
发情期本不该现在就开始的,可不知为何这次的发情期提前了那么多,是谁算计了他吗?
沈斯珩像是坠入了沼泽,意识混沌,只能模糊听见几个字眼,没法思考太多。
他的嗓子火烧般疼,开口嘶哑得厉害,连自己都被惊到:“把药放门口,赶紧走。”
不对劲,沈惊春敏锐地发现了沈斯珩的异常,但嘴上却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门口响起微小的碰撞声,紧接着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沈斯珩终于放松下来,他舒适地将脸贴在青石砖,冰冷的温度帮他的身体降温,沈斯珩情不自禁发出餍足的喟叹声,他的身体紧贴着地面,不自觉地微微扭动,蓬松柔软的尾巴慵懒地微微摇晃,贴着青石板或扫或蹭。
他的喘/息声一声比一声急促,呻/吟声一声比一声浪,眼神勾人。
“沈惊春,沈惊春。”普通的名字落到他的口中,却被念得旖旎涩情,他还在念着,像是通过这种方式来纾解自己,空气中有什么看不见的气息在慢慢扩散,闻起来比糖果还要甜腻。
她看见了什么?沈惊春捂着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赤坦着身子在地板上扭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