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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2 / 2)

琴音淙淙流泻。

湛蓝的天空上,一只孤雁久久盘旋,发出凄厉的鸣叫,仿佛在与这凄美壮阔的韵律遥相呼应。

骆孤云肃立一旁,将棕色皮箱里的东西,一件件丢进炭盆,伴随这苍凉寂寥的琴音,随苒苒青烟,化为灰烬。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砰”地一声,弦断了,萧镶月无名指被划破,几滴鲜血染红了琴弦,滴在枯桐所制的琴身上。两行泪水从紧闭的双眼顺着面颊淌下。

骆孤云心疼难耐,却知此时此刻,任何语言的安慰都太过苍白,只将划破的手指含在嘴里吮吸止血,将他拥在怀里,轻抚脊背。

俩人就这样在渡边彦的墓前静静相拥,直到天已黄昏。萧镶月抬起头,哑声道:“哥哥,不早了。咱们就此和渡边将军别过吧......”

第52回骆孤云苦心聚亲朋新月号环游愈旧伤

今年月亮湖山庄的春节更加热闹。除至亲好友外,骆孤云和萧镶月世界各地的朋友,瑞典的威里森亲王,贝娜公主,西班牙的布鲁克亲王,小布鲁克兄弟等,还有一些月迷会的代表,少数媒体,摩恩财团的生意伙伴,都受邀来到了山庄,共庆中国年。

好在山庄足够大,再多人也容纳得下。

午后,萧镶月与保罗、小布鲁克兄弟在红土场上玩双打网球。骆孤云与一众弟兄朋友坐在场边的休闲椅上品茶聊天。

易水调笑道:“三弟这日日开着流水席,是要学孟尝君门客三千么?”板凳道:“月儿打小喜欢热闹,将军如此安排,不都是为了让他开心么?”孙牧道:“自中秋节出事,这小半年,大家都悬着一颗心。月儿总算是挺过来了,是该好好庆贺!”

骆孤云叹道:“十几年来,月儿失忆就像头顶上悬着的一把利剑,不知这利剑什么时候出鞘,什么时候落下来。现如今恢复了记忆,就像拆除了定时炸弹,没出大事,的确应该高兴。只是我惟愿他永远都不要想起来......你们别看月儿笑得开心,可我知道,他的心境不一样了......毕竟那些伤痛是难以磨灭的。我就是希望每天都热热闹闹,让他不要有一分一秒的时间去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艾克道:“镶月记忆已恢复,也不怕那些旋律了,不用再刻意躲避。骆将军打算回中国大陆么?”

吴小欣气鼓鼓地道:“干啥要回去?你们可知那边是什么情形?若父亲当年听我的劝,和我一起走,也不至于被活活气死!”

吴小欣的父亲解放前曾担任多年的上海市长。当年吴小欣来美国时,劝他跟自己一起走,老人家故土难离,四九年也没有跟随老蒋去台湾,坚持留在了大陆。刚解放那几年还算得到礼遇,作为民主党派人士参政议政。后来反右倾运动开始,吴老说了几句公道话,批评当权派瞎搞胡闹,就挨了各种整治,在一次批斗中,当场心脏病发作,八十多岁的老人被活活气死了。

易寒苦笑:“这些年大陆的运动一个接一个,近两年又在搞什么大跃进,全民大炼钢铁,山上的树都被砍光了。民生凋敝,社会秩序几近崩溃,老百姓苦不堪言,好多地方都饿死了人......”

骆孤云想起来:“咱们云月基金会援助的每月十万吨小麦可有如期运抵安阳?”

易寒叹气:“国内政府大搞浮夸风,虚假宣传说什么粮食亩产上万斤,根本不存在老百姓挨饿的状况,拒绝接受国际援助。咱们捐赠的粮食也是极尽周折,从南美运到加拿大澳洲等地,再通过商业渠道进口到国内。我又百般疏通关系,用尽各种手段,才将其中一部分小麦运抵安阳。城中老百姓除每月定量供应的那几斤粮票外,能额外买到些买面粉,总算没有出现大面积的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