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腮渐渐鼓起,眸中泛起迷蒙水光。
许久,待她想要起开时,他又一次按住了她。
她轻哼一声,羞得紧闭双眼,随后被他扶着腰肢缓缓坐起。她纤纤玉指紧紧攥住他的手臂,任由他托着自己慢慢坐下。
窗外微风轻拂,窗台边的花瓣簌簌飘落,送来缕缕幽香。檐下风铃叮咚作响,清脆悦耳。
沈识因的动作仍带着几分生涩,垂落的青丝随之飘动,衬得脸颊愈发细腻如玉,泛着娇艳的红晕。
她额间渐渐沁出细密汗珠,整个人宛若浸在晨露中的海棠,鲜妍欲滴,美得惊心。
陆呈辞神思渐渐迷离,在她温柔的对待下心旌摇曳,情、潮愈发汹涌。
她睁眼时正撞上他凝视的目光,慌忙又伸手遮住他的双眼:“别看。”
他低低一笑,唇边漾开的笑意让她耳根都烧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终于满足地缓了口气。
他轻轻捧起她绯红的脸颊,她迷蒙地望着他,却听他含笑低语:“你怎么这么厉害,我好喜欢。”
她将脸埋进他颈间,不好意思看他,只将他又搂紧了几分。
她这般情态更惹得陆呈辞心生怜爱,当即翻身将人揽入怀中,温柔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愈发深入,愈发缠绵,直至二人再度情动,相拥着开始了新一轮的缠绵。
这一次,比起方才更要汹涌热烈。陆呈辞辗转深吻,寸寸侵占着她的呼吸。
正值二人情浓时,门外忽然传来管家的叩门声:“王爷、王妃,沈家传来急信,说是江灵姑娘难产血崩,沈夫人与大小姐已赶过去了,特请王妃也速去一趟。”
江灵难产?
这四字如惊雷炸响,沈识因浑身一颤,蓦地僵住动作。这一停本不打紧,谁知肌骨一紧,竟将身下人牢牢绞住。
陆呈辞吃痛地闷哼一声,攥住了她的手腕。
沈识因慌忙要起身,却动弹不得,低头只见陆呈辞蹙眉忍痛的神情,霎时满面飞霞,小声道:“我……我一紧张便会如此……”
这已非头一遭。洞房花烛那夜便是这般,但凡她心神紧绷,便会陷入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满室旖旎顿时化作尴尬。沈识因望向陆呈辞,陆呈辞也看向她,四目相对间,双双红了耳根。
过了好半晌,沈识因才缓缓退出起身,垂首整理凌乱的衣襟。
最酣畅处骤然被打断,陆呈辞难免怅然,坐在地上揉了揉额角,深深呼吸平复心绪。
沈识因整理好衣裙,回头见他仍坐在地上,双手向后撑着身子,衣襟半敞,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
他仰头望来,眸中漾着几分委屈,瞧着竟有些可怜。
她心下歉然,柔声道:“要不……我先去瞧瞧?待回来再……”话未说完,颊上已浮起薄红。
陆呈辞自然知晓轻重,压下心头躁动,温声应道:“好,你去吧。待回来……再好好补偿我。”
沈识因轻轻应了一声,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便匆匆离去。
陆呈辞目送她身影消失在门外,这才缓缓起身,整好衣袍行至窗前。
案头搁着一卷书,窗外花影婆娑,日光正好,浓密的树荫投下满地清凉。院中那棵老树已是亭亭如盖,郁郁葱葱的枝叶遮住了大半屋檐,在这夏日时节,独独辟出一方阴凉天地。
他目送沈识因穿过庭院,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外,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回书卷上。
许久不曾这般静心展卷,此刻和风拂面,树影婆娑,倒教他生出几分难得的惬意。
沈识因出了亲王府,即刻登车赶往江府。自姨丈伏诛、江絮身故后,如今江家只剩姨母与江灵母女二人。
新帝陆瑜仁厚,虽江絮犯下大逆之罪,却未牵连这对母女。
马车刚在江
府门前停稳,便见院中仆从步履匆匆,隐约传来姨母的啜泣声。
她急步穿过回廊,刚到产房院门前就瞧见母亲与姐姐早已赶到。
姚舒见女儿来了,忙迎上前来。沈识因攥住母亲衣袖急声问道:“娘亲,现下情形如何?江灵可还安好?”
姚舒神色哀戚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夫说怕是难熬过去了……灵儿年纪太小,实在受不住这般剧痛,如今气力不济,已是流了许多血。再这般下去,只怕大人和孩子都难保。”
沈识因闻言心头一紧,不由想起姐姐当时生产时的凶险。
姐姐沈书媛亦轻声叹息:“女子生产本就是过鬼门关,我那时尚且艰难,何况灵儿这般年纪,又逢难产……”
沈识因沉沉叹了口气,抬眼望去,只见姨母瘫坐在产房门外,哭得肝肠寸断,却不见许夙阳身影。她蹙眉问道:“许夙阳呢?可在产房里?”
沈书媛叹到:“许夙阳……已经剃度出家,入寺为僧了。如今灵儿这般光景,他竟是全然不顾了。”
沈识因闻言怔然:“他怎可抛下灵儿出家为僧?当初不是信誓旦旦说要负起责任,如今竟这般作态?”
沈书媛又轻叹道:“听闻他在新皇登基前便已剃度,许是早已猜到自己的结局。如今许家满门问斩,无一幸免,并且,那卖花女所怀的骨肉原非他血脉……这般打击之下,他终日悔恨难当,病情也愈发严重。他选择皈依佛门,倒也算寻了条生路。”
“他说,自觉造孽深重,如今只想为江灵与未出世的孩子诵经赎罪。但求青灯古佛能换得上天垂怜,保佑母子平安。”
沈识因听罢心中百感交集,未曾料到许素阳最终竟走上这条路。转念一想,他若不出家避世,只怕连性命都难保,到时江灵依旧失去夫君,孩儿依旧没有父亲。既已遁入空门,唯愿他从此潜心向佛,且盼那缠身的病痛也能日渐消退。
她又追问道:“那江灵身上的红疹可有好转?这些时日我们未曾看顾,也不知是否好生医治过。她带着这病症,如今又要生产,实在凶险得很。”
正说着,忽见产婆双手沾血疾步而出,惶然喊道:“不好了!小娘子实在使不上力,孩子的头卡住了,出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