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姝带着怀疑的眼光审视了他一番:“是不小心还是故意不小心的?”
“真没注意。”
“方轻茁。”
“这叫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正好咱们再换对新的,这次的款式你来挑。”
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骆姝心里有数,看着不远万里飞来只为分秒的方轻茁,无端泛起阵阵怜爱:“上楼吃个晚饭再说。”
“真的?”方轻茁克制着激动的声线问她,源源不断的白气自他的唇间冒出,“不怕暴露咱俩的关系了?”
骆姝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她踮起脚尖替他拂走了头顶沾染上的洁白雪花,比起关系暴露,比起老骆他们的盘问,她更担心他的现状,谁让她的方轻茁娇气着呢。
路灯下,方轻茁的深邃双瞳被笑意点亮,他配合地俯身,笑容缱绻且绵柔:“那你等我一下,我不能空着手上去。”
回家的半路,积有一层薄雪的砖路上铺满一大一小鞋印和小梅花状的萨摩耶脚印,爱在此刻有了具象化。
开门前,骆姝拍掉棉服上的融化雪渍,再回头看了眼抖成筛子的跟屁虫。
“冷就把你的衣服扣子扣上。”
谁能料到几分钟前还神采奕奕的方轻茁已经从一脸不以为然沦为可怜的丧家之犬,好好的大帅哥毫无风度可言。
就这,牙齿打颤了还嘴硬不承认:“冷吗?我没觉得冷啊……”
门锁解开,呵呵摇头晃尾地先行进屋,进来了第一时间不是回窝休息,而是连蹦带跳地朝门外嚎叫。
听闻动静,骆父从热火朝天的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回来了,洗手吃饭。”
骆姝紧随其后,换好拖鞋又依次脱下围巾和外套,磨磨蹭蹭地赖在玄关,斟酌了半天语焉不详:“那个,我带了那谁回来。”
“做亏心事了?讲话吞吞吐吐的?”艾女士端着碗筷路过,两秒后,似察觉出不对劲又原路倒退,果不其然,自家姑娘身后还真藏着个“那谁”。
该面对的难关迟早要面对,眼见躲不过,方轻茁深吸一口气上前主动打招呼,贴在身侧的手指默默勾住骆姝的小指再一点点与之十指相扣。
“阿姨,新年好,我来跟您和叔叔拜个年。”
饭桌上,方轻茁殷勤地摆好碗筷,顺其自然地正打算挨着骆姝入座,却被早心生不满的骆父安排在自己边上的偏僻位置。
骆姝还以为是他礼数不周到,一个寻求帮助的眼神立刻投向艾女士,艾女士看破不说破,示意女儿没事坐好。
方轻茁也懵了,上次来,他也不是这待遇啊,挠了挠头挪地,寻思着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老丈人?
可针对远不止这些,席间,他尝试着缓和气氛,在一系列拍马屁无果后索性心一横,倒上满满一杯白酒:“叔叔,记得您好这口,我敬您。”
不曾想,骆父率先摆起了谱:“酗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们老骆家的男人就没沾酒的喜好。”
因一时拿不准老骆的态度,骆姝捏着筷子作壁上观,还不忘给方轻茁递去个好自为之表情。
方轻茁悻悻地放下酒杯:“叔叔说的是,小酌怡情,过量伤身,骆姝酒精过敏,我平时也很少沾,像什么饭局应酬从不参加,这一点,绝对向您学习看齐。”
“溜须拍马。”领教完他的嘴皮子功夫,骆父的考验之程才算正式开启,“上次你来是作为小姝的前男友,怎么说也算半个熟人,那这次上门又是以什么身份?”
“不瞒您说。”方轻茁抽空瞄了眼骆姝,“我和骆姝,和好了。”
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但骆父仍如鲠在喉,嚼了颗花生米,哼哧哼哧道:“当过家家呢,想分手就分手,想和好就和好?”
“叔叔,我和骆姝现在的感情很稳定,我可以向您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等一下。”骆父听得直皱眉,忙抬指质问,“你的保证值几个钱?我还保证明天出太阳咧。”
骆姝戳了戳碗里的笋块,嘀嘀咕咕:“明天真是晴天。”
骆父假装没听见自家小棉袄的拆台,继续灵魂拷问未来女婿:“看得出来你家庭条件不错,如果我们小姝嫁到你们家,你是打算让她继续工作还是做你的全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