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度数低,熬到这会儿方轻茁竟有点不胜酒力,他难受得紧,抵着她额头控诉:“你就会欺负我。”
被方轻茁抱放在沙发的时候,骆姝还有点懵,到底谁欺负谁,她不予置评,就好比现在,顶着副人畜无害的皮囊冲她微笑,唯独那对眉眼是整张脸最具侵略性的部分,像极了一把弓弩,随时准备好射中你的心脏。
遥想当年,她就是这样被他骗到的吧,即便是现下,仍会因他的一个简单眼神,一个细微动作触动到柔软心弦。
“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
伴随体温骤凉,骆姝陡然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汗毛瞬间竖起来。
举过头顶的拳头握了放,放了又握。脚下的地毯也化作成团团绮云,仿佛置身于飘飘乎的失重中,一会儿往上飞,一会儿朝下坠。
她像没有方向的归雁,像离不开水的深海鱼。
捱过阵阵的同频共振,骆姝开始含着哭腔求他。
越浓郁的夜越难停止,更何况是坦诚相待的交心时刻。此情此景,狼来了的现世报在开阔的大横厅内上演。
有那么一年寒假,他总有挥霍不尽的精力,她也有高呼狼来了的资本。
二十出头屡屡上当,二十六竟不好糊弄了。
一鼓作气渡到凌晨,方轻茁闷声干完大事把蔫成花骨朵的骆姝圈在怀里,散落的长发撩到耳后,用鼻尖不断地蹭她的潮红脸蛋安抚。
夸奖也毫不吝啬,张口就来。
“宝宝真棒。”
“宝宝好厉害。”
“骆姝宝宝,我好爱你啊!”
透支了所有体力,骆姝根本坐不住,眼眶依旧湿润,虚弱地挂靠在他肩头,两具火热身躯难解难分地拥在一块,俨然回到了那场乐此不疲的台风天,每天赖在被窝里不愿醒来的闲暇时光。
第120章人造雪
春节过半,骆姝一家老小依照惯例才从老家满载而归。
“嗯,昨晚就到家了,你猜我收到了多少压岁钱?”屋外骆父骆母正在送客,骆姝就躲进房间煲电话粥,“尽管往大了猜。”
下一秒,电话里响起男人的笑音:“猜对有奖吗?”
“方轻茁,你个势利眼,没有奖励就不猜了?”
“哦,那你提示一下嘛。”
骆姝料他也猜不中,掰着手指头数:“爷爷两千,奶奶两千,大伯二伯们都有给。”
“你这么大了,长辈们还会给压岁钱?”
“当然,没成家的都算小孩。”
“那小一万应该有了。”
“哈哈错了。”骆姝得意地笑起来,“骆呵呵的那份也进我口袋啦!”
“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如果你带我回家过年,你起码能收三份。”
“你就吹吧,也不怕把牛皮吹爆了。”骆姝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窗帘被一把掀开,满目的积雪覆盖整个小区,白茫茫一片。
好久没见到雪了。
方轻茁刚想哄是他的错,现在立马补一份给她,骆姝却郑重其事地喊了他一声:“方轻茁。”
“嗯?”方轻茁听出她话里的情绪转换,“怎么了?”
“你说深城什么时候会下雪?”
对方停顿了须臾,似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我记得没错的话深城上一次下雪是在16年,不过,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下的是冰碴子。”
“这样啊。”骆姝缓慢地眨了眨眼睫,“你现在在忙什么?”
“也没什么,待会儿准备见个远房亲戚。”
“你们家还有远房亲戚啊?”间隙,骆姝习惯性去摸脖间的项坠却发现空空如也,项链不见了,连同串在项链上的戒指。
她无措地直啃指甲盖,绞尽脑汁回想最后一次见到项链是在何时何地。
“方轻茁,你等我一下。”
话落,摔门声起。
十分钟后,方轻茁再次听见电话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窸窣声,疑似在翻箱倒柜寻找什么,便试探地询问:“骆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骆姝拿起手机对着屏幕犹豫道:“我说了你可不能怪我。”
“怪是什么东西?”方轻茁理所当然的口吻。
“我把戒指弄丢了。”骆姝咬住下唇,自责地暗忖,方轻茁戴了五年没丢,她戴了两个月不到就丢了,如果不是她不磊落,企图藏着掖着,戒指也不会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