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空无一人。
只有掀开的棉被,和一隻陷在被中的兔子玩偶。
记忆深处的恐惧猝然上涌,几欲将他吞没。
「小春?」
他面上镇定依旧,手指却已紧握成拳。
就在那时,浴室传出了细微的水声。他随即迈开步子,推开虚掩的门,闯了进去。
裴又春缩坐在浴缸里,浑身湿透。脚边是开着的花洒,湿漉漉的发丝披散在身上。她抬头时,他望见她发白的唇,还有空茫的双眸。
空间里没有半点水雾,他一下就反应过来——她在冲冷水,连忙伸手调高了水温。
「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刚才的焦躁延续至此刻,向来平稳的声线多了一分隐忍的颤。
随着蒸气渐渐升起,他蹲下身,目光与她平齐。
他轻触她冰凉的脸蛋,心疼地问:「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裴又春咬着唇,声音细若蚊訥:「我??只是想洗澡,不太会调水温。」
那不擅撒谎的笨拙,让他心里更酸。可他没打算揭穿她,只是默默脱起她的睡裙。
被浸湿布料紧贴在她的肌肤上,很难剥离。她的脸微微红了,缩起肩膀:「为、为什么??要脱我衣服?」
「打湿了,而且你不是说要洗澡吗?」裴千睦的声音恢復平淡,手上的动作没停。
「可是、可是??」
眼看身上只剩贴身衣物,她害羞地捲起了脚趾头。
「挺可爱的。」他视线掠过她成套的内衣裤。
「什么?」她不解地偏着头。
「小樱桃,很适合你。」
昨日他託言寺去买的,正是她的内衣裤。给了尺寸和专柜名称,款式他没指定,只委由店员推荐较为少女的风格。
言寺带回了十套,基本都是浅色系,缀着薄纱、蕾丝,和小蝴蝶结。
今天她所穿的这套,有樱桃与花朵刺绣,边缘缝了两层蕾丝,肩带本身是蝴蝶结缎带。
听他说了小樱桃,她便明白他指的是内衣裤的图案,颊上的红漫至了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