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雨夜。
东山别墅里有了常驻佣人后热闹不少,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停电显得也不可怕了。
偌大阴森的别墅有了人味,佣人们点起蜡烛围坐在一起,屋外电闪雷鸣,屋内反而有种围炉夜读的温馨之感。
奶妈阿秋抱着恩赐,小家伙一天要喝10来次奶,喂得肥嘟嘟,白天睡晚上醒,这会儿闹着不睡觉,倒是李辛美有严格的美容觉时间,已经上楼休息。
温雪坐在地上逗弟弟,素手变换影子形状,把恩赐逗得咯咯直笑,脸凑过去,婴儿吧唧一下亲一大口,把温雪都亲得发懵。
“温小姐,小少爷很喜欢你呢!”阿秋笑着说。
“恩赐,小恩赐……”
她怔怔看着弟弟的小脸,像李辛美也像她,长得很漂亮,瞳仁又大又黑,看不出半分那个男人的影子。
后来恩赐要睡,柔姑招呼佣人们各自回房。
天上云层极厚,暴雨倾盆落下。
柔姑烧了热水,混着冷水中和,替温雪把头发打湿。
“柔姑,听我说说话?”温雪靠在柔姑温暖的大腿上,轻轻说着。
“小时候,我最怕打雷,爸爸还在的时候会抱我在怀里告诉我没事;后来去了奶奶家,我不敢害怕,如果吵了闹了,奶奶会打我,把我送给别人……”
柔姑静静地听,挤了洗发水打圈出沫涂在少女湿黏的绿藻般的发间,所有发丝都被拨到脑后,泡沫不慎飞到她鼻尖,少女调皮地皱了皱鼻子。
“想不想知道现在我还怕不怕?”
电闪雷鸣瞬间爆发,她没出息地打了个踉跄,柔姑笑。她望着少女日益成长越发秀美的小脸,惊叹之余隐约觉得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又什么也想不出来。
怕温雪着凉,洗完头柔姑拿柔软厚实的毛巾帮温雪吸干大半,温雪不忍柔姑操劳,让她赶紧回去休息。
窗外风雨飘摇,屋内烛火摇曳,温雪卷了毛毯,靠在椅背上阴干头发,漫长的、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脑后,随意翻开一本书,柔和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烛光美人,岁月静好。
忽然有人从后抱住她,带着浓烈酒气、甜香和烟草味,温雪的心一沉,还没来得及转头,一双大手从后揽住她的腰,掌心火热,隔着睡衣渗进肌肤。
温雪害怕得要尖叫,喉头刚张开,那手已捂住她的嘴。
“是我。”
蒋钦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气息喷在耳廓,热而黏。温雪僵住,烛光映照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胡渣微长,浅棕瞳孔倒映她的惊慌。蒋钦松开手,却没放腰,鼻尖蹭她的发梢。
他是冒雨前来的,身上还带着雨水。
“叔叔不在,小雪过得很开心?”
“你臭死了。”温雪不满。
蒋钦无赖道,“太久没见,小雪闻起来都没有我的味道。”说着去捉少女殷红的唇。温雪呜呜垂他,他把温雪揉进怀又亲又抱。
曾有人给蒋钦算命,说他破军命格,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全然胡话,他何时信过命,只知人定胜天。
蒋钦人前风光,人后也难免受人掣肘,吴坚对他不放心,当官的心眼多,塞了个混娱乐圈的侄女跟他礼尚往来。好听点是解语花,难听点何尝不是在他身边插人盯着。
吴坚的侄女又如何,也不过是女人。
女人嘛,若是男人不吃,便怀疑是否自己不够魅力,男人猴急,又觉得是不知情趣。
蒋钦忍着脾气,几天几夜陪着玩着,到温雪这里,才真正觉得疲累。他把头埋在温雪颈窝,什么是温柔乡英雄冢,有珠玉在前,哪里看得上吴坚侄女那歪瓜裂枣。
“你从哪上来的?”温雪喘息着推开他。
他指指窗台,“安全意识不高,入睡都不知道锁窗。”
蒋钦揽她更紧,鼻尖蹭她的颈窝,“是小雪开窗邀请,我才进来。”
温雪翻了个白眼,真是恶人先告状。
“蒋老板真是奇怪,正门不走,主卧睡着大老婆也不找,偏偏爱翻墙,现在改行当贼了?”
“是啊,小雪不知道我本行?”蒋钦低笑。
“贼爱偷宝贝,尤其是最好的。”
脸上粗硬的胡渣扎得温雪脸疼,透过烛光,一双琥珀眼看得温雪的心怦怦直跳,她用力推开他,“你去洗澡。”
“小雪好狠的心,今天没热水,让你老公洗冷水澡吗?”
她气急,什么老公,他还要不要脸。
“你不是很厉害,怎么别墅还会停电?”
“原来小雪嫌弃这个。没事,那我们换个有电的地方。”作势要抱着温雪从阳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