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边,将脸埋在枕头里,将眼泪埋在无声的悲伤里,像过去五年她重复无数次的动作那般。
直到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将洛迎窗拉回了现实。
“大丫头,程雪案出事了!”
一炷香时辰前,风眠大致将程雪案做了的蠢事告知了付山海后,便自己骑马追出了城外,想拦截程雪案一行人回京城的车马,瞬间再斥责他一番。
可谁知,风眠刚远远地瞧见程雪案,突然就只听一阵轰鸣的爆炸声响,眼前瞬间卷起翻滚的浓烟,眼底被巨大的火光映出死寂的红。
风眠暗叹不好,当即放出信号,请潜伏在附近的暗卫支援,同时迅速锁定周围可以藏身之处,想要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等被风眠的人救出火海之时,程雪案绽开的皮肉已经被血渍黏在衣料上连成了一片,其余几个随从伤的死的死,有的甚至躯体都被炸飞了,几乎没办法拼凑出一具完整的尸身。
只是眼下,风眠没工夫处理那些不幸遇难的尸体,只能尽力将还尚存一口气的伤员们运回云落城。
“速速救人!”
下达指令后,风眠又圈起食指和拇指,放至唇边吹了声口哨,飞鸟立刻穿梭过茂密的树林,落至风眠的肩头,他现在手里没有纸笔,只好撕下自己的一块方才搬运伤员时染血的衣料,然后匆匆放走了飞鸟。
估摸着时辰,流筝和楼叙白应该本来也在回来的路上,只希望飞鸟能尽快寻到流筝的踪迹,好让他们加快脚程,不然只凭云落城几位郎中,许是没办法应付这样紧急的情况。
而风眠跟着几个暗卫先行将奄奄一息的伤员们送去了医馆,便立刻赶回春风酒楼报信,他方至门口,便远远瞧见流筝正拉着楼叙白一路从码头小跑回来,他没时间解释那么多,只让流筝带着楼叙白赶紧去医馆帮忙。
付山海就是在此时发现他们几个聚在春风酒楼门口,神色紧张,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
风眠三言两语跟付山海交代了一下,两人当即决定临时打烊,然后直接敲开了二楼洛迎窗的房门。
“怎么回事?他人呢!”
洛迎窗一怔,完全没料到程雪案会在回程路上遭遇不测,本就混乱的大脑更是没办法正常思考。
风眠见她已经慌了神,没敢跟她说得太详细,只是道:“重伤昏迷,刚送至医馆,现在还不知生死。”
正说着,洛迎窗就已经推开风眠往屋外走,付山海见她这副模样很是担心,赶忙劝道:“大丫头你先别急,筝儿和小白几乎是同一时间跟重伤的程公子一起抵达的云落城,眼下小白正在为程公子检查伤势。”
三个人一起往医馆而去,洛迎窗勉强还残留些清明:“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风眠见她眼底那道狠戾的目光微微一怔,然后点点头解释道:“埋伏的人已经抓到了,暂时由暗卫们看守着,已经可以确认是当年逃出京城的范淳联合了一众大昭的残余势力,要给他们的家人复仇,这才盯上了落单的程雪案。”
范淳?
时隔多年不曾听到范淳的名字,洛迎窗不由一怔,印象里的范淳憨厚老实,不该有这样的胆子做出如此残害他人性命之事。
许是看出了洛迎窗的疑惑,风眠淡淡地瞧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道:“人总是善变的。”
洛迎窗回望了风眠一眼,也不知道他这句话究竟是不是意有所指。
还不待洛迎窗开口,风眠又错开视线,清了清嗓子道:“所以矢志不渝的真心才难能可贵。”
洛迎窗有些不可思议地注视着风眠许久,他分明是在替程雪案说话,但这件事发生在风眠身上,就像是当初主动开口说服流筝同意楼叙白的求娶一般令人觉得震惊。
而风眠明明注意到那道视线,却还是故作镇定地扬了扬脖子,一副正经模样:“程雪案就血肉模糊地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