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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 第42节(2 / 2)

“什么?”

“女人啊,无论什么时候,钞票要握在自己手里。”

闻辽很捧场地鼓掌,好啊!太好了!真是名言啊!然后把人捞回床上,捞进怀里,抱得紧紧的:“行,我的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张若瑶,我所有都归你,没有的,你想要,我就去挣,去抢。”

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表述此刻心情。

他始终觉得爱情是灵魂层面的交流,精神意义固然要指导生活并且高于一切,但落地更为重要。

爱得如何轰轰烈烈,如何高亢浪漫,最终都是要落到一日一夜,一饭一餐,这是爱的具象化,才踏实,就像怀里抱了个人这样踏实。

张若瑶嫌弃踹他,下去给我倒杯水,抒什么情。

第38章卅八温柔的晚风

过后张若瑶回想起她这一晚和闻辽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印象最深的竟是闻辽说她,关于她的欲望。

她对闻辽有欲望,她不否认。但对钱呢?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眼睛里有钱了呢?

从前闻辽没来的时候,店里生意一如那用了小二十年蒙了尘污的玻璃柜,说句苟延残喘不为过,但她花销少,基本无社交,完全不觉得吃力。如今她的消费习惯仍然没变,店里生意确实是好了。她的账就放在电脑桌面,行行列列各种颜色的数据像是挂在眼前的大萝卜,引诱人往前。

张若瑶盯着屏幕发呆,然后低头自嘲地笑了。

一是笑自己终究是个俗世中人,轻飘飘就被数字增长带来的成就感俘获,加入了目标追逐循环。二是笑,从前尚能给自己心理暗示,她干这行是为糊口,现在金钱一跃到驱动力的位置上,她倒真成了别人口中那带有贬义意味的“赚死人钱的”了。

张若瑶告诫自己,要正确、仁慈地看待这份生意,要心思方正,不坑不骗,就够了。这也是三姨姥从前告诉她的,人要问心无愧,闲言碎语莫理,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能欺了你去。

姜西缘找闻辽要了花艺班的日程表,看了下开课日期。

下一期报名已经满了,下下期是是在八月。

她想去,可一去就是一个月,小鱼儿暑假往哪里送?乡下姥姥家住几天行,时间一长就该闹了,任猛自告奋勇,她没有答应,她不会把女儿交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照顾,后来又想想,管她有血缘没血缘,交给谁她都不放心,这是当妈的修炼。

张若瑶下午坐在店里接待了个客人。

她和之前合作过的苏绣师傅聊好了,可以长期合作,后来熟悉了,师傅给她重新报了个长期的工价,张若瑶意外,其实手工也不算贵,以前是因为工厂拿走了大头。老师傅告诉张若瑶,很有名的手艺人除外,像她这种水平堪堪过得去,且因为上了年纪出活儿慢的,甚至都不能称为匠人,也就是个工人,工资也是一年比一年低的,一坐坐一天不起身,到手几千块钱。

今天接待的这个客人是家里曾祖父过九十九,循旧俗请寿衣冲喜,看了张若瑶的图册,最终定下了手绣定制款。

茶喝完了,拟好工期,张若瑶把客人送出去,撑着门,远远看见李奉枝拎着布兜子在公交车站等车。

张若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刚刚她把

客人迎进门的时候,好像余光扫到一眼,老李太太就在等车,怎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在等车?

她说闻辽:“你去问问,怎么了?”

这都眼看五月份了,老李太太还穿着件起毛的宽毛衣,呢子裤,花白头发乱蓬蓬在脑后拧了个啾啾,张若瑶明显察觉到老李太太的疲态,是从她腿不好出行不方便开始的,从前最乐意在外面晃悠的人冷不防被圈在家里,精神都掉没了。

闻辽去隔壁便利店买了两瓶冰红茶,老李太太爱喝小甜水。

张若瑶远远看着闻辽和老太太站在公交站说话,老李太太两条腿其实都不太利索,站姿奇怪,背弓着,人往一边偏,用稍好的一条腿做支撑,仰头不知道和闻辽说了什么。

闻辽把布兜子打开看了看,然后自己拎着了。老李太太要伸手夺,他摆手,没夺成。

他扶老李太太走下公交站的马路牙子。

老李太太抱着两瓶冰红茶回家了,闻辽则拎着布兜子回来。一进门就跟张若瑶说:“你知道这东西有多沉?”

张若瑶看了看布兜子里面,装的是黄铜颜色的一元硬币大小的表盘,大概有一两千个,是老李太太最近做完的活,要交到工厂去。

“她刚刚坐错车了,绕了一大圈回来重新等车。她腿脚不好,公交车台阶高,她上车磨蹭,人家司机不等人,而且她还总忘带老年卡。我说给我吧,我一会儿骑车去送,估计都比她坐车快。”

闻辽捏起个表盘,对着阳光看看,说:“这玩意儿报废率那么高?”

张若瑶也看不明白,就是听老李太太抱怨过,说这个零件太精细了,往表盘里装的那个小东西也就芝麻粒大小,要是机器压歪一点,压伤了表盘,就算报废。报废一个还得包人家五毛钱。

老李太太老眼昏花,干这个真是没办法的办法,昨天,猫闯祸了,把她装成品的纸箱子给踢倒了,表盘哗的一下洒得满地都是,她抄起手边衣架去打猫,没打着。

后来坐地上捡了半个小时,捡完了腿难受,站起来又花半小时。

......

闻辽骑车去了一趟工厂。

东西送去,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闻辽心有不忍:“确实太远了,城西,她三四天去送一次,都够她受的。”

张若瑶抬抬下巴,示意桌上的一袋子散称小零食小饼干:“李奉枝刚刚送来的。”

“干嘛?”

“大概是觉得给你添麻烦了。她不欠人。”

闻辽拆了个小麻花嚼着,问张若瑶:“还有没有什么轻便点的活能让她干?她眼睛也不行,眼球是灰的,像蒙了层东西。我感觉她看我都看不清,跟我说话的时候盯着我鼻子。”

说完竖一根手指在面前晃。

张若瑶说她也在找。慢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