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查阅了大量科学育儿知识,试图沟通,但婆婆一句“我儿子就是这么被我带大的,你看他不好好的?”就能将她所有的话堵死。
她曾向丈夫求助。
深夜的时候,孩子哭闹不止,原主抱着孩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腰酸背痛,对床上那个鼾声轻微的男人说:“李哲,你能不能起来帮我冲个奶粉?我实在抱不动了。”
李哲翻了个身,含糊道:“明天还上班呢……你找妈看看吧。”
或者:“你们女人家的事,我不懂。”
婆婆抱怨孩子半夜吵得儿子睡不好,影响工作,直接抱走了孩子要跟自己睡。
原主不愿意,婆婆便泪眼婆娑:“我一片好心,怕你们辛苦,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是不是嫌弃我老婆子?”
李哲被吵醒,烦躁地坐起来:“又怎么了?大半夜的能不能消停点?妈也是为我们好,你就不能让让她?”
他两头各训一句,然后蒙上头,继续睡。
留下原主独自站在客厅,抱着啼哭的孩子,看着紧闭的婆婆房门,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家庭的隐性劳动也像无数条看不见的绳索,紧紧捆绑住原身。
孩子的疫苗本、体检时间、辅食添加记录、李哲的西装要干洗、婆婆的降压药快没了、下周是公公生日要准备礼物、水电费要交了……
所有这些信息,塞满了她疲惫的大脑不说,她还要应对各种情绪劳动。
婆婆说话带刺,她要默默消化。
李哲工作不顺心,她要耐心安抚。
孩子哭闹,她要保持耐心。
第510章在发癫短剧里为全员送终(20)
孩子哭闹,她要保持耐心。
甚至要提醒李哲记得给他爸妈打电话,以维持“孝子”的形象。
她是家庭的情绪海绵,却无人汲取她的情绪。
还有婆媳间的每一次潜在冲突,都需要她小心翼翼地去规避或应对。
而这种小心翼翼本身,就是巨大的精神消耗。
李哲对此一无所知。他认为家就是让他放松、充电的港湾。
他下班后的休息,是建立在对原主持续工作的剥削之上。
他抱怨原主不再温柔体贴,变得斤斤计较、喜怒无常,却从未想过,是他日复一日的隐身,抽干了她所有的温柔。
矛盾在一次次的失望和委屈中,升级为全面战争。
餐桌变成了辩论场,客厅变成了格斗台。
原主开始反击,言语变得尖刻。婆婆更加委屈,觉得自己付出所有却不被感激,哭诉“儿子白养了,娶了媳妇忘了娘”。
李哲的处理方式登峰造极:物理消失。
饭桌上火药味刚起,他立刻碗筷一放:“公司有个急事,我得去处理一下。”
或者“朋友约我谈点事。”
他甚至开始主动加班,宁愿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刷手机,也不愿回家面对两个女人的战争。
偶尔被逼到墙角,他也会主持公道,但方式往往很灾难:
不是“妈,您少说两句。”就是“媳妇,你就不能忍忍吗?她是我妈!”
看似两边都劝了,实则两边都得罪了,都觉得他不站自己这边。
或者各打五十大板:“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都有问题!就不能为了这个家安静点吗?”
或者无条件站母亲:当婆婆强势时,他会下意识地偏向母亲,指责原主:“你怎么跟妈说话的?没大没小!”
这让原主彻底心寒,感觉自己在这个家孤立无援。
最可笑的是,在外人眼中,李哲是个老实人、好员工、靠谱的朋友。
他会给同事帮忙,对朋友仗义,邻居都说他彬彬有礼。
他把所有的耐心和情商都留给了外界,却把最冷漠、最逃避、最不负责任的一面,留给了最应该被善待的家人。
他的父亲,家里的公公,几乎是李哲的翻版和未来。
他一生习惯了妻子的伺候和包容,对家中的鸡飞狗跳视而不见,只会叹气“女人就是事多”,然后躲到楼下棋牌室,或者干脆和几个老友出去旅游,美其名曰“眼不见心不烦”。
他从未想过,自己是丈夫,是父亲,有责任去调解家庭矛盾。
他同样完美地“隐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