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卫洛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经过之前的两回冲突,卫洛像是掉入了什么怪圈,只要江颂在场,注意力就会不自觉地飘到他身上,忍不住就开始挑刺。
于是他找了个没有人说话的档口,怪声怪气地出声道:“我看一筐兔草才给四块钱,还以为很好弄的呢?怎么去认个兔草也要这么久。”
他本意是想嘲讽江颂借着教谢向晓认兔草的借口在外面偷懒。
想到江颂采采野草就行,自己却要在那儿辛苦地挖地,都是男人,凭什么就他这么轻松?卫洛的怒气已经在江颂迟迟不回来时积攒了一大半了,结果一进门就看见江颂已经吃上了,怒火更是上涌,不阴阳一下心里难受。
没想到谢向晓一听,还以为他把矛头对准了自己,在这里暗示自己太笨,顿时不乐意了:
“你以为这些乱七八糟的野草很好认的吗?而且我们又不是一个任务的,就算我花的时间久一点也没拖大家后腿吧?”
卫洛噎住,赶紧解释:“谢老师,我不是指您……”
“那是指谁?”谢向晓还是不领情,“就两个人去采草,你是指江颂?”
都点名了,卫洛也不敢掀桌指名道姓地对骂,唯唯诺诺:“没谁,没谁……我就这么一说,不用在意……”
他赶紧低下头往嘴里刨饭,余光却看到江颂勾着唇角,心情很好的样子,捏着筷子的手更用力了。
这家伙……
卫洛恶狠狠地往嘴里塞了块大白菜,只能咽下这口气。
毕竟都饿了,大家安静地吃着,一时间只有筷子和碗筷碰撞的声音。等谢向晓填饱了肚子,筷子一放,一空出嘴就忍不住和大家分享的冲动,轻咳两声,开始添油加醋地讲上午的事情来:
“你们不知道,那蛇就盘在我脚边,灰不溜秋的,吐着信子,差点没把我吓死!要不是江颂反应快,拉我一把,我现在指不定躺医院呢!”
江颂原本在专心吃饭,闻言嘴角抽了抽:“没那么夸张,就是拉了一下。”
可谢向晓不依不饶,瞪他一眼:“你谦虚啥?我命都差点没了!”
卫洛闻言抬头瞥了江颂一眼,不屑地努嘴,低声自言自语:“拉一下也能吹成这样……”
身边的蔡一舟和吕阳显然听见了,俩人对视一眼,没有出声。
上午江颂一走就再也没回来,他们心里对此都有些疙瘩,就算吕阳再喜欢他的长相,也有些不满起来。
下午干活时,这股暗流彻底浮上来。
三个男一同往田里走,蔡一舟走在最前,回头看了眼跟在后头的江颂,冷淡地说:“我们仨能干完,你就不用过去了。”
他顿了顿,补了句,“陪着谢向晓就行,她不是怕蛇吗。”语气平平,倒是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一直还算友善的吕阳也笑着接话,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对啊,你刚好保护向晓姐呗。”
这回对他意见最大的卫洛倒是没吭声。
有了两个和他统一战线的搭档,他也不用事事出头了。卫洛想作出事不关己的态度,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忍不住得意地瞥了江颂一眼,嘲讽的笑藏也藏不住。
他们三个人肩并肩地先走了,只留江颂站在原地,手插在兜里,眯眼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倒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自己是节目组钦定炮灰,被讨厌是他的职责。
正巧这时谢向晓背着竹篓走过来,见他没动,拍拍他的肩:
“江颂,你跟我一起吧,有你在我也安心点。”
江颂回头看她,一眼看到她新换的薄底布鞋,比早上那双还薄,田里踩两步就湿透了。
他好心提醒道:“你买双胶鞋吧,防水又防滑,蛇也咬不透。”
“对哦,怎么没早想到!”谢向晓眼睛一亮。
她转身跑去找节目组,花了30块买了双蓝色胶鞋,回来时脚上蹬着那双笨拙的大鞋,踩得田埂咚咚响,冲江颂挥挥手:
“那我自己就行了,这个赚钱慢,咱们就兵分两路,你去干点别的吧!”
于是,院子里又只剩下了江颂一个人。
田野的风吹得稻苗沙沙响,阳光洒在院门口,热得地面都泛起一层模糊的热浪。
江颂手里攥着手机,慢悠悠地翻开任务清单的照片。屏幕上那蓝色的牌子被拍得有点歪,字迹潦草,他眯着眼扫了一圈,目光停在“喂鸡”上。
看着简单得很,比挖地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