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柔弱娇贵,打不得。
哭得太厉害,打不得。
他这样伤心委屈,打不得。
是我没教好他,不是他的错,打不得。
但他近来已渐渐明白,李沉璧是轻易打不坏的,他也该接受保护了这么多年的小师弟,根本不是一朵弱不禁风的娇花这个事实了。
一鞭接一鞭落下来,李沉璧也不耍赖,被抽得浑身颤抖,咬牙发出细碎的啜泣闷哼,却是躲也不躲。
“唰唰”百十鞭之后,见那雪地似的后背已经开满红梅,叶霁才渐渐停了手,将鞭子丢到一旁。
他不做一声,捧起李沉璧的脸。
李沉璧的眼泪快把枕头都浸透了,湿漉漉睨了他一眼,目光饱含复杂委屈之意。
叶霁被看这一下,仿佛被他小小地咬了一口似的,有一种酸酸的痒意。
“你不服气么?”叶霁问。
李沉璧哑声道:“没什么不服气的。我早说过,师兄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高兴。”
“真的?”叶霁笑了一下,“这么怕我不高兴,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招惹我?惹火了我,却又心甘情愿让我拿你出气。”
“我偏高兴这样。”李沉璧几乎是死皮赖脸地道,“我能和师兄走到今日,不就是招惹出来的?”
叶霁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可奈何,忍不住又拿起鞭子,在他臀上抽了一下。
李沉璧疼得低哼一声,带着哭腔道:“师兄别再打了。”
“哭什么,”叶霁端详着他,奇道,“你不是任打任骂么?”
李沉璧含着泪,捶了一下枕头:“我可以任打任骂,师兄却不能不心疼我。你过去从不舍得这样下手的!”
叶霁道:“过去再不舍得,今日我也打了。你待如何?”
李沉璧被他气得愣了一下,一句话也接不上来。
猝然翻身,转向床内,忍着火辣辣的背痛,缩着一动不动。
他心里千翻万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先前感受到的隐隐兴奋,这下也跑得无影无踪了。
这段日子以来,师兄在乘寿山被当众冤污,被夺舍的钟燕星一心要杀自己,一个深浅不知的纪饮霜让他如鲠在喉,修仙界到处都风雨飘摇。而这些事似乎都暗含联系,让他时时惊忧,思考该如何将师兄好好护在身边,不被任何人抢夺或伤害。
他怕再有冷箭向着叶霁射来,自己挡不及,挡不住。
策燕岛一劫过后,他早就成了惊弓之鸟,听不得一点点弦声了。
可他的这些心声,却不能说给本就心事凝重的师兄听。
而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爱得血肉骨骼都在作痛的人,今晚却拿起了鞭子,毫无溺爱地把自己狠抽了一顿。
正伤心中,忽然闻到一缕花香,李沉璧睁开了泪水打湿的眼睛。
叶霁正将一朵芍药花放在他脸边,李沉璧心里又酸又喜,顾不得背痛,一把将他抱住。
“师兄……”李沉璧将脸埋在他颈间,“你疼疼我吧。”
叶霁摸上他红痕交错的后背,那里皮肤滚烫,不由道:“我什么时候不疼你?”
说完,感到李沉璧抱他的手臂更用力了。
叶霁低叹:“沉璧,无论是你的样貌,还是炉鼎体质,都能让你成为被不择手段掠夺的猎物。你在台上被那些嫖客争红了眼,对我而言,就好像这些年最害怕发生的事上演一样。哪怕早就知道你自保绰绰有余,我也觉得胆战心惊。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
李沉璧怔住,明白过来后,血液都在沸涌,眼前一阵阵眩光。又听叶霁道:“今后你要是心里有怨屈,直接说出来,我哄你就是了。只是……不要再这样了吧。”
说完这些,叶霁有些不甚自在,不再看李沉璧,视线移向了别处。
忽然天旋地转,李沉璧把他压在身下,在他唇上重重地亲吻,含糊喊道:“好师兄……”
一连亲了几下,又爱意无穷地叫道:“好哥哥。”
叶霁的脸彻底烧热起来,抱住他的腰,却摸到一手柔软滑腻的裙料。有些心猿意马,握住他发上一枚钗环,有些粗暴地拔了下来。
李沉璧顾不上青丝倾泻,手早就摸到他衣襟里,气息不定,耍赖笑道:“不管怎么样,今夜是师兄欺负了我,我可是要报复回来的。”
旁边的小几上摆着一壶酒,他伸手拿来喝了一口,握住叶霁下巴,低头慢慢喂他喝尽了。
果然不出片刻,叶霁在酒力的作用下,双目迷茫不定起来。
李沉璧正要解他衣带,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得向后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