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名录真在自己身上......时蕴怔怔望着手中的玉簪,心中如有千钧重担拼命压下。
她生长在官宦之家,父亲入朝为官,夫君也是官宦清流,官场上的那些弯弯绕绕她自然一点即通。何况在淮安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见过盐商们的奢侈无度,也见过盐税苛政下百姓们的艰难困苦。
这不是一份简单的名录,这上面记录的是盐商与贪官污吏勾结的铁证,是无数无辜百姓的性命和冤屈。
更重要的是,这是江淮安舍命守护、临终托付给她的心血。
时蕴垂眸沉思,再抬头时眼中已有了决断。
江迟,我不准备回淮安了。
江迟微怔,却未出声。
若真如方才那人所言,我身上这份名单不仅是重要的证物,更是极大的祸患。时蕴一字一句道,若是将它带回淮安,那便是要将整个时家也牵扯进来。可若是弃之不顾,那便是枉费了收集此物之人的一片苦心。
夫人的意思是......
我要入京。时蕴眸中闪过坚定之火,带着这份名录,告御状!为那些受苦的百姓讨个说法,也替淮安了却未竟之志。
江迟呆立在那里,定定的站在那里看向时蕴。
眼前的时蕴仿佛换了个人。府中的夫人素来温婉和善,像是一只柔声细语的雀鸟,听话安稳。他从未见过她这这般模样,她方才的语气坚定果断,甚至透露出一丝决绝和悲壮,竟叫人不由心生敬意。
好。江迟应得毫不迟疑。
江迟,我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也知道你本无义务陪我冒险......
时蕴话还未说完,就被江迟打断了。
夫人想做什么便去做。江迟的声音平静如水,
属下答应过大人,定会护您周全。江迟,生死相随。
时蕴对着江迟感激的点点头,不再解释什么,转而将目光望向远处。
从前的她只想做个安分守己的闺中女子,在夫君羽翼下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如今夫君不在了,她便要接过他手中未完的事业,做那个揭露黑暗、为民申冤的后继之人。
我们转道,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