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冬湖话还没说到点儿上,有了外人插足他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就等着三歪媳妇走了再说,要不然被她听了去,明日村里该传遍了朱翠兰摆阔气的闲言碎语。
“兰珍,家里来客人了?左一个右一个的人天天往你家跑,你家亲戚还真不少嘞。”三歪媳妇去哪儿都不拿自己当外人,去屋里搬了凳子毫不客气的往张兰珍身边一坐。
张兰珍笑道:“亲戚哪有这么多,我看你真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咱大杨村嫁出去的哥儿你都不认识了?你再仔细瞧瞧他是谁。”
杨冬湖只跟杨家人有仇,跟其他人又没有什么嫌隙,还不至于拉着个脸,他跟朱翠兰学了不少的相处之道,这下正派的上用场,脸上也是热情的笑道:“婶子。”
“咱们村子里哪个孩子我不知道,嫁出去的哥儿我怎么会不认识,莫不是你在诓骗我吧。”
“这有什么好骗人的,你再仔细瞧瞧。”
三歪媳妇眯起眼睛打量着杨冬湖,过了一会儿才道:“瞧着眼熟,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那你说说,这是哪家的?”
张兰珍笑着不说话,还是杨冬湖主动开口道:“婶子,我是冬湖。”
“哟,冬湖?你是冬湖?是村西边杨家老三那个冬湖?”
杨冬湖点点头。
张兰珍开口道:“瞧不出来吧,现在冬湖是越长越标致了。”
三歪媳妇嘴里还是惊叹,当初杨家那点破事村里都传遍了,还以为冬湖会被赵家那个克星汉子磋磨死呢,现在看来不仅没被磋磨,反而还过上了好日子呢。
“我真是瞧不出来,这变化的也太大了,要是在街上迎面走来我都不敢认。”
“那是,别说你了,就是我也不敢认啊。”
三歪媳妇还不知道要坐多久,张兰珍怕杨冬湖跟不熟的妇人说话会不自在,便把他支去了杨安锦的屋里。
“冬湖,安锦在屋里绣花儿呢,你去替婶子瞧瞧他绣好了没,要带什么话你跟安锦说就成。”
昨儿云巧才走,今儿杨冬湖就来了,张兰珍当然不会认为他只是来串门子的,有什么话跟安锦说也是一样的,安锦都十八九了,总不能话都传不明白。
“哎,那婶子你先坐着,我先进屋里去瞧瞧。”杨冬湖起身跟二位婶子打了声招呼,往里屋去了。
杨安锦心思都不在绣花儿上,支着个耳朵听屋外的动静,他到底是个不谙世事的哥儿,说亲这样的事儿对他来说还是会觉得羞臊。
杨冬湖推门进来时,就看见杨安锦别别扭扭的红着个脸坐在床上。
“安锦,婶子叫我来看你的花儿绣好了没。”
杨冬湖的主动开口也没换回杨安锦瞬一句话,他还是低着头摆弄着绣花针。
杨冬湖主动同杨安锦坐到了一处,接过他手里的帕子,抿嘴笑道:“这桃花绣的真好看,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安锦,你在想什么呢。”
阳春三月,桃花盛开,尚未婚配的男男女女以出门去踏青的名义聚在一起,俗称“寻春节”。
若是有人在节会上看对了眼,就会互送一枝桃花来表达自己爱慕,回去后跟父母言明后,就能促成一对美满的姻缘。
因此桃花多被文人墨客用来描述男女间爱情的美妙,桃花在私下里也被叫做月老花。
第70章村头闲话
杨安锦听出来杨冬湖嘴里的打趣,佯装恼怒道:“你学得愈发坏了,什么时候学会吟那酸溜溜的诗文了,什么桃之夭夭,就是个开在春天里的寻常花罢了,怎么到你嘴里头就变了意思。”
杨冬湖抿嘴一笑:“你瞧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就提了一嘴桃花又没说其他的,夸你的花儿绣的好也不行,你也太难伺候了。”
杨安锦心里直发虚,嘴皮子也抵不上杨冬湖利索了,这会儿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杨冬湖见好就收,打趣了两句也没再让杨安锦继续羞臊,他们两个就不用那么客气了,杨冬湖直接说明了来意:“婶子说在美膳楼里定了个席面,有什么话两家人坐下来慢慢聊,让你和方宇哥也接触接触,看看性子上能不能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