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林雨!”
“新邻居树好!”
“这里好大!空气好!”
“老人类今天还给我们浇水了!”
“我不要和水仙挨着!林雨快把我搬走!”
“我也要!我也要搬!”
走到自己的“绿色亲友团”身边,伸出手指轻柔拂过一盆略显紧绷的吊兰叶片,小吊兰瞬间支棱起来,叶片舒展,向手指传递安心的情绪。
林雨唇角忍不住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纯粹放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才一晚,盆栽们就对新环境打出了五星好评,连不适应搬家的几株也只是抱怨邻居,树精觉得自己为弟弟妹妹找了个好家。
司砚沉跟在后面,看着少年置身满园苍翠,温柔抚弄叶片的侧影,下半张脸是略微收敛的痴汉傻笑,上半张脸是不掩狂热的痴迷凝视……啊老婆在发光,阳台温室还是小了!搬家!买个私人植物园!
脚下没留意,被一块微微探头的景观石拌了脚,差点一头扎进旁边开得正艳的月季丛里,凭着优越的运动神经勉强稳住,代价是昂贵西裤的膝盖处,赫然蹭上一块新鲜的泥印。
一旁的司云熙毫不留情地发出嗤笑,再次举起手机拍下一张单人特写。
林雨闻声回头,关切地朝声响处走去,微微皱眉:“小司总,没事吧?”
“没、没事!”司砚沉瞬间挺直腰板,耳根却诚实地泛了红,“地有点滑!这,这石头,设计得好!嗯,很自然,野趣天成!”
庭院在小司总的拙劣找补后归于宁静,林雨花了一整天时间给院里的大小植物义诊,人类男友则在一株杉树下默默陪着忙碌的小园丁。
男人单手托着下巴,视线跟随着小男友,享受着婚姻生活的预告版。
太阳西斜时,司母悄然行至一丛开得正盛的晚香玉旁。
“小雨对植物真是有天生的亲和力。”她声音温润,像浸过泉水的暖玉,目光却如蛛丝,无声无息地缠绕在少年身上。保养极佳的手轻轻拂过一朵洁白馥郁的花苞,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砚沉从小就毛毛躁躁的,以前养什么死什么,连仙人掌都能晒死。自从有了你,像突然开窍了似的,这么多绿植都养活了。”
林雨微微垂首,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司母抚弄花苞的手指,危险……
“这是我该做的,加上小司总提供了很好的环境,预算也……”他努力模仿着人类社交的词汇,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司母抚弄花苞的手指。
“哦?”女人轻笑,指尖突然一收,将饱满的花苞掐了下来,轻易得如同拂去一粒微尘。
她拈着那朵离体的、依旧芬芳的白色花朵,随意递到少年面前,仿佛递出一颗糖果。“这香气,闻着就让人心静。小雨觉得呢?”
庭院的植物低语瞬间停滞,只剩那株晚香玉发出哀鸣……
树精墨绿的瞳孔几乎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拟态出的指尖在身侧蜷缩。
“很香,”少年喉头滚动,声线平稳,目光却无法从那朵被剥离母体的花上移开,“但……离开了枝头,它的生命就短暂了,花枝上的伤口要长好,也得多给些营养液才行。”
小园丁带着惋惜接过小花,随手将其放在根系旁的土上。
“是啊,美丽总是易逝的。所以更要及时欣赏,对不对?”女人又摘下一朵随手别在自己发间,耳边点缀的一抹洁白与她漆黑的眼眸形成奇异的反差。
“就像这庭院里的景致,十几年如一日般生机勃勃,靠的是一有伤残就换上新的。”她话锋一转,笑意盈盈,“走吧,晚餐该备好了。老宅的厨子手艺不错,尤其是那道‘玉树琼枝’,鲜美清甜,小雨一定要尝尝。”
司砚沉上前一步,试图隔开母亲那看似温和实则无形的压力:“妈,小雨口味清淡,那道菜肯定合他胃口。”他揽过少年的肩膀,掌心带着安抚的力度,却感觉掌下的身体比平日更显单薄僵硬。
晚餐的氛围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下铺陈开来,银器闪亮,瓷器温润。
司父兴致勃勃地继续根雕话题,司砚沉插不上话,只能殷勤地给腼腆的小男友布菜。
司母端坐主位,慢条斯理地用着汤羹,随意地提起:“砚沉说温室已经在建了?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只是……”
她放下汤匙,拿起餐巾优雅地沾了沾唇角,言语间带着长辈的关切。
“那么大一个温室,照顾起来可不轻松。小雨,你既要打理温室又要兼顾学业,会不会太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