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爱欲是什么。
如果爱欲是毒药,那么爱的底色应该是疼痛。
如果爱欲是疼痛,那就无所谓手段。
“退婚?想都别想。”沈彻听见自己这么说,如愿看见beta笑意淡去,变得冷冰冰,而他甚至从中品尝到一丝扭曲的快意。
“我们会结婚的,谢知之。”
“那溫叙言呢?”beta冷脸被他逼退了好几步,最终腰轻轻磕在水边护栏上,发出一声闷响,“我要不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沈彻?”
“什么?”
谢知之抬脸看他:“你和溫叙言的信息素匹配是99%,你们是百里无一的命定之番,恭喜。”
沈彻一僵。
他垂头,beta脸上的稳操胜券近乎刺眼。
“作为沈思铎的儿子,你要我提醒到什么份上?”
沈彻舔了舔唇。
他重复了一遍:“命定之番?”
beta像是露出了很满意的表情,以至于眉眼都染上了几分洞悉一切的刻薄。
“你逃不脱的,沈彻。”
“逃不脱”
沈彻慢慢地又重复了一遍。
他突然牵起一个笑来:“那你也会和我完婚,你以为你能逃得脱?”
如愿看见beta猛的瞪大了眼。
啊,命定之番,去他妈的命定之番。
“beta没办法很好地疏导信息素这点确实让人很难办,小知之。”沈彻扭曲地一笑,“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你不应该提前和你未来的老公讨饶,求他别受命定之番的引诱?”
就像沈思铎的头婚beta那样。
求沈思铎,别离开,哪怕不惜一切代价,因为谁都逃不脱。
沈彻目光下行,那枚满钻戒指在这种时间竟然依旧光辉夺目。
他捏起了谢知之颤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你又逃不脱,为什么要在这里作出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好天真。”
他在无名指上轻轻落吻,语调温柔:“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喜欢什么样的钻戒?”
夜风沉淀了过分凝重的沉默。
他盯着谢知之那双氤氲着水色的,过分锋利的眼睛,为之怦然心跳,舌头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缝。
“没关系,小知之,没有关系。”
爱欲空前饱胀,以至于沈彻觉得身体泛起潮湿。
被那双抗拒的黑色眼瞳锁定,有一瞬间沈彻怀疑过爱的本质,为什么当占有欲、胜负欲、破坏欲空前登顶时他突然很想咬住谢知之的嘴唇说一些好听的,软和的话哄哄他,以至于手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先帮他擦掉了眼泪。
——好湿。
但现在可不是哄的时候。
沈彻一字一顿,残忍而直白地剖析自己的心,带着居高临下的尖锐快意。
他说:“命定之番而已,谢知之,我不会答应的,你想都别想。有时候我不大理解别人觉得我好命,但是现在我好像很明白。”
“我的人生一帆风顺是理所应当,难听的话我只对你说这一次——”
沈彻扯唇一笑:“解除婚约,谢氏的股票会跌得比宋浣清从楼上跳下来更快,你是从没想过还是不敢想这个问题,你的手里除了眼泪难道有第二把武器”
“不要哭,你这样让我不大舒服。”
“賣给我沈彻难道比賣给姓封的要差劲小知之,都、是、卖——买卖只分现汇和现钞,你凭什么觉得姓封的敢和沈氏名不正言不顺地对着干,难道你还是读童话书的小孩”
他直起身,看见那张漂亮的脸蛋血色尽褪,连眼瞳都缩得好小。
好像够了。
沈彻一笑,鎏金的眼瞳直直地撞进去,神色缱绻温柔地说:“吻我。从现在开始,那些我没看见的东西,全部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
“吻你”
“那这一吻你要给我多少美刀”
谢知之冷冷抬眼,发现原来在极端无助和愤怒的时候大脑里会一片空白,只剩下耳鸣似的恐怖嗡响。
——“你不是小孩子了,谢知之,你要听话。”
——“宋浣清会比股票跳得更快。”
——“难道你还在读童话书”
……
谢知之勾住近在咫尺的脖颈,轻而易举地将人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