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彻像一个很体贴伴侣的alpha那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帮他解围:“知之今天状态不大好,可能有些感冒,爷爷不要在意。”
谢知之眨眨眼,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
一般来说这种话往往意味着社交结束,因此当沈彻停住话头直起身时,他以为这是退场的信号,黯淡的瞳孔都生动起来,脚下有些急切地迈开了一小步。
“抱歉,老爷子我——”
话音戛然而止。
当那张英俊的臉骤然接近时,谢知之只来得及稍稍偏转了一点角度,却依然毛骨悚然地察覺到湿热的吐息扑过唇缝。
陌生的唇堪堪擦过臉侧。
谢知之的瞳孔骤然收缩,连带着被握住的手指都用力到褪红泛白。
这次他听清了。
沈彻在他耳边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们的感情——很好。”
……
“你刚刚在找什么”
木质味信息素肆无忌惮地闯入鼻尖,beta的臂弯被狠狠拉住。
接近宴会边缘,谈笑声逐步寡淡,谢知之猛地甩开那只紧锢行动的大手,侧过身时眸光沉沉。
此时此刻他已然放弃维持面上的風度翩翩,就连唇角都毫不掩饰地下抿,展现出过分厌恶的神色。
“你真会恶心人,沈彻。”
谢知之逐字地把话语咬碎,扔到面前那张熟悉的脸上,却居然发现对方的兴致不减反增,甚至唇角挑起来一个漂亮的弧度。
“你反应好大,吓到我了。”沈彻这么说。
谢知之汗毛直立,这人完全是疯子,变态……
他戒备地后退了半步,压着声音甩下一句:“离我远点。”
脚步不再停留,向外匆匆走去。
夜风寒凉。
宴会厅举办于沈氏的私人庄园内,此时的室外几乎无人。
当空旷的沿水石路上响起一道渐近的脚步声时,谢知之瞬间绷紧了脊背。
他偏头,意料之中地捕捉到一缕灿烂金发,喉头反射性滚出一声嗤笑。
高挑的alpha脚步平稳,姿态散漫,步伐终止时谢知之敏锐地捕捉到一缕暗淡的银光在他的脖颈间闪烁。
谢知之毫不顾忌地探手勾住了那条素链,连带着alpha都被他粗暴的动作带动,身形有一刹的踉跄。
为了配合对方的力度,沈彻不得不俯下身微微前倾,而对方显然不愿留情收力,细窄的链子紧紧卡住后颈,腺体被勒起一阵烫痛。
“失物要还给失主。”谢知之冷冷说。
“失主?”沈彻舔了舔唇,这样的距离足以让他闻到那股腌入皮肤一般的冷凉薄荷味,因此他意有所指地问:“谁是失主?”
谢知之嗤笑:“你还要在这里阴阳怪气地演多久?难道要和我说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无所顾忌的摊牌让沈彻的脸色骤然冷了下去,那双鎏金的眼瞳将人紧紧锁住,下颌过分紧绷以至于咬肌因而膨出。
“味道好浓,所以,你和他做了吗?”
勾住银链的力道缓缓加重。
半晌,谢知之像是覺得好笑,质问他:“你站在什么立场上问这个问题?我们难道是什么需要保持忠贞的关系?”
沈彻扣住他的手腕,强硬地将银链从不断收紧的手指中抠出来。
“你的未婚夫的立场,谢知之,回答我,你们做了吗?”
当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带着快意的微茫望过来时,沈彻几乎有一瞬间停止了呼吸。
他看见谢知之扬起一个近乎挑衅的笑,漂亮的红唇张合了几下。
“做了,很多次,我们退婚吧,这样够不够你死心”
“哈——”
放在几个月前,沈彻死都不会想到这个一向被他弃如敝履的beta能輕而易举地掀动自己的情绪,以至于有短暂的一瞬他觉得额角在神经跳痛。
做了?
沈彻神色一冷,他不信。
强硬地将beta一推,罔顾对方意愿,木质信息素几乎以几何倍数在空气中疯狂涌动,沈彻深深埋入了beta的脖颈。
鼻尖毫无章法地在下颌、肩颈、乃至“腺体”处胡乱刮蹭,他试图找到一点证据来推翻beta那句过于锋利的“谎言”。
只能是谎言。
直到那双金色眼瞳从衣领缝隙中直直穿过,捕捉到一枚镌刻在右肩胛上的嫣红吻痕,动作戛然而止。
beta无法被标记,他没办法从常规的渠道得到任何验证,但那枚吻痕像在和他遥遥示威,恍若公章。
“做了。”毫无起伏的两个字,沈彻不知道在重复给谁听。
下颌被扣住,推远,沈彻看见那双唯独对他绝无好颜色的面容上以慢速度逐帧浮起一个恶劣又餍足的笑,轻巧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