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漂亮。
和现在一样漂亮。
鼓膜里心跳撞得好乱,沈彻抬起还在神经质颤抖的手,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脖颈间的素链,心想真讨厌,封闻好像想抢他的玩具。
明明是他的未婚妻。
他在缩成一小团的人身前站定,先是目光凉凉地看了一眼靳涛,不满地吐出两个字:“好慢。”
靳涛无可辩驳,垂下头:“抱歉,少爷。”
几秒后,靳涛微微睁大了眼。
沈彻讨厌他的未婚妻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公然和沈老爷子叫板,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看上去对这么婚事厌恶到避之不及。
沈彻当下却先是抬手很轻柔地把beta一缕翻翘的黑发顺了回去,然后俯下身将人抱进了怀里。
一分钟后,被抱着的人眉头蹙起,被迫闻到了熟悉的木质调。
谢知之有些恍惚地睁开眼,旋即一抹浓重的金色撞进视野。
他浑身一僵。
“你在干什么沈彻。”
埋在他肩窝里的人没有回答,鼻尖微动,很贪婪地在他身上汲取气味。
谢知之咬牙,右手毫不留情地插.入发间,稍一用力,沈彻吃痛地抽了口气,被他拽离了一段距离。
他和那双金色的眼睛对视,带着提醒和警告意味一字一顿地说:“我身上没有信息素。”
过分强硬的力道让沈彻的头向后仰起,平时一点就炸的人当下却没有要恼怒的意思,只是说:“谢知之你弄痛我了,放手。”
什么受害者的口吻,谢知之冷笑,没放。
沈彻于是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一旁的车床上,身体强硬挤入到对方腿.间,反手将扣住自己头发的手拿下来,扣在掌心。
这么近的距离足够他将一切看清。
“放我……”
谢知之瞳孔骤缩,顾不上疼痛,下意识缩手躲开沈彻俯身下去的动作。
掌心一空,沈彻顿了一下,吊起眼睛看他,金色的眼瞳里还带着一层湿润的水色,仿佛很委屈的样子。
谢知之语气冷硬,脑内的弦绷得几乎要断掉:“沈彻,你他妈要干什么。”
一点也不掩饰的戒备。沈彻静静看了几秒后,发现自己还是有点儿生气,但一点也没有放人走的念头。
他难得选择退一步,安抚性地说:“什么都不干。”
作为代偿,沈彻罔顾对方挣扎的动作,将人重新抱进了怀里。
……
封闻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越野车抛停在外,沈家的人已经包完了厂房,他找了个保镖问沈彻的位置。
大概这张脸还是很管用,按着保镖的说法从侧后门直上二楼,封闻一路径直向前,行至中途时漫不经心地朝下方瞥了一眼。
脚下骤停。
没有必要再往前走,沈彻在一楼,那个保镖信息更新未免太延迟。
他往窗台多迈了两步,居高临下望过去时烟灰色眼瞳翻涌起的戾气是人都会觉得心惊肉跳。
封闻难得觉得身为alpha过度发达的视力是一件很糟糕的事,那么远的地方每一寸细节竟然都无所遁迹,烙刻似的烫进眼睛里。
沈彻把谢知之放在锈迹斑斑的车床上,稍稍弯下身,亲昵地埋进谢知之的肩窝里,一双手毫不留情地扣住对方的腰,以至于谢知之不得不仰起身体,像是要被折断。
伤痕累累的手指紧紧抵住沈彻的肩,冰川灰衬衫被留下几条断断续续的带血脏痕,谢知之嘴唇嗡动,咬牙说了什么。
封闻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台边静静地看了很久,他其实有考虑过要不要下去说点什么。
想了一会儿发现好像没什么特别好的立场打断这个碍眼时刻,意识到这一点后心情骤然跌至冰点。
他抽动鼻尖,捕捉到空气里逸散的木质调信息素,于是走坏的情绪以另一种形式转而卷烧上滚,蚂蚁似的四处啃噬。
真碍眼。
封闻视线一错不错,解锁了手机。
摁下那串熟悉的号码时,他有一瞬间谴责接下来要做的行为好像太过恶劣。
是吗?
不知道。
耐心等待了几秒,如愿看见谢知之疑惑地偏头,拿出手机。
谢知之和沈彻说了什么,沈彻始终置若罔闻,封闻听见通话被接通。
“喂?”
烟灰色眼瞳里情绪翻涌成谜,封闻空放了两秒用来将情绪失态掩饰彻底,两秒后他舔了舔下唇。
电话里,他用缱绻诱人的语调低声说:
“甜心,我好想你,你要晾着我到什么时候?”
远处,beta忽然紧绷的姿态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