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转而投向谢知之:“你打得很好,有幸的话,要不要和我玩一局?”
说着郑恪礼向前迈了半步,试图绕过沈彻。
沈彻立刻抬手拦住:“他没空。”
察觉到他态度强硬,谢知之一顿,也说:“下次吧。”
郑恪礼从善如流:“好,那就下次。”
男人似带埋怨地看了一眼挡在前方的沈彻,语调拖长,佯作不解:“这么护着人做什么啊沈少,我又不会做什么。”
“啊,想起来了,你们俩是——”郑恪礼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太阳穴,却刻意停顿观察着沈彻绷紧的下颌线,话锋突兀一转:“沈少和小言是什么关系?”
果然。沈彻露出厌烦的表情。
“郑恪礼,适可而止吧。”
“我多嘴了抱歉,沈少。”嘴上说着抱歉,眼神却毫无歉意。
郑恪礼目光湿滑地滑过沈彻的脸,最终停在后者额角一道清浅的白疤上,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这样的目光足以让人不适。沈彻觉得眼皮莫名在跳,一种不妙的感觉顺着胸腔爬上来,他皱眉,下意識抬手拢了一下额发,不再分出任何眼神,一把扯过谢知之的手腕:“我们先走了。”
郑恪礼可惜地叹了口气:“好吧。”
“失陪。”
转身之际,郑恪礼微微俯身,虚浮低沉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嘶嘶作响。
“我们应该很快会再见的。”
谢知之皱眉。余光里郑恪礼却是温和地扯了扯唇角。
“我很期待。”
如果有熟人在场,就会明白郑恪礼摆出这个姿态时往往意味着弦外之音。
两人的离开没掀起任何风浪,会所内谈笑声依旧,砰砰落袋声不绝于耳,鼠尾草信息素没引起任何警觉。
郑恪礼目光沉沉地盯着早不见人影的方向,喉头发痒,捂嘴压抑地轻咳了几声。
他有哮喘,情绪过分激动的话会喘不上气。
但现在应该还没轮到该激动的时刻,因此郑恪礼表情平淡地控制了会儿呼吸,很快就平复了。
他走到无人的角落,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不紧不慢地拨出一串数字。
嘟……
通话被很快接起。
郑恪礼指尖漫不经心地叩着桌台,出神地望向窗外——那里有一片树叶,还很青翠,但是因为位置长得不好,临近出风口,伶仃地挂在枝头摇摇欲坠。
“可以了,不要让我等太久。”他说。
一串忙音里,那片叶子终于抓不住他的树干,在空中颤颤飘摇了几下,掉进了夜色里。
“郑恪礼你认识”
“啧……算不上认识。”
“那他为什么……”
“好了。”沈彻打断他,语气不耐,“总之他不是什么好货色,但应该不至于找你麻烦。”
“哦。”
已过九点,司机早就下班。两人行走在地下车库,四下空旷而安静,脚步声在偌大的空间内发出有节奏的回响。
谢知之很快收拢思绪,既然沈彻这么说他就没有多想的必要,这两人打哑谜打得有来有回,再怎么算账应该都不至于算到自己头上,今天他只要能安全回家睡觉就是胜利,至于沈彻有没有麻烦,关他屁事?
心下一定,连带着倦怠都讨债似的滚了上来,谢知之打了个哈欠。
“你车在哪来着?”
“前面,很近。”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在最角落里看见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路虎。
一辆灰色suv踩着白线贴靠得极近,沈彻愣了一下,握着车钥匙骂了句脏,走近两步观察到底是什么情况。
“狗来了停得都比这好。”
谢知之皱眉,视线掠了一圈。
suv驾驶位外侧,深灰色地坪漆上几根烟蒂横七竖八。
有人会在车库呆这么久,久到抽完那么多根烟?谢知之注意到其中一根似乎还冒着点火星,应该是刚被碾灭没多久。
路虎驾驶位被suv拦住,右侧还有一段余留空隙,沈彻不爽地啧了一声,很自然地抬步向右。
十几秒后,谢知之尾指一缩,听到一声沉闷的咚响。
“沈彻?”
无人回应。
“沈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