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之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你这样和我点外卖有什么区别?”
点外卖的话他还能再打几场拳……
封闻似笑非笑:“有的。”
“我不用你付配送费和餐费。”
“而且你这样说话我好伤心。”
……哦
谢知之眼观鼻鼻观心地埋头吃饭。
一顿饭结束,桌上的菜仅皮外伤。
封闻结束了陪聊兼职布菜的零工,又坐回了一开始的沙发,拿手机打算联系司机接自己下楼回家。
余光瞥见谢知之在角落柜子里鬼鬼祟祟地摸东西,稍微定眼一看,很老派地问:
“你能吃得下零食为什么不多吃两口饭?”
谢知之摸出一包pocky拆开叼着,眨巴着眼说:“少当别人爹了。”
封闻一笑,扭回头给司机发语音:“五分钟后吧。”
谢知之闻言看他:“要走了?这么早?”
封闻稍微放了放手机,故作不解:“已经伺候你吃完饭了,原来还有别的吩咐吗少爷?”
“……”
谢知之叼着pocky很乖巧地刺回去:“你这样说话我好伤心的。”
封闻唇角微勾,从沙发里站起来:“少学人说话,不送一下”
“哦。”谢知之只好也从沙发上起来,边走边把嘴里的饼干棒咬地咔嚓响。
等电梯的间隙里,谢知之又掏出一根新的,塞进嘴前很客气地朝旁边递了一递,派烟似的:“你吃吗”
没等人说话,手就和预判似的打算往回缩。
本来是不想吃的——
“缩什么。”封闻俯身叼过饼干棒,一咬断发现又是上次那个齁的要死的抹茶味。
他一边皱眉嚼着一边说:“你就没有其他口味吗?”
你又不是没吃过。谢知之翻了个白眼,很有脾气地一伸手:“嫌弃什么,那你还我。”
手心微动。
“还你。”
封闻俯身把剩下半截还他手里。
垂眼一看,手心半根棕色的饼干棒一头似乎还沾着不明显的水光,谢知之沉默了。
叮——
电梯门开启。
“封闻。”谢知之尽量心平气和地喊。
“嗯?”刚迈进电梯的封闻侧过脸,下一秒感觉嘴唇一痛,饼干又被强心插回了嘴里。
beta气哼哼地伸手帮他摁了电梯关闭的按钮,出去时嘴唇嘟嘟囔囔地微动,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电梯缓缓闭合。
缩减的视野里,封闻看见表情略臭的谢知之嘴里的pocky因为咀嚼而一摆一摆的,没等电梯完全关闭下行就像是尽完了送客的义务,毫不留念地挠挠脖颈扭身走了,转身时露出的颈部侧面一片夸张的热红。
封闻目光一顿。
迈巴赫上,封闻懒散地倚着,总觉得舌尖舔过齿缝还能扫到甜腻的抹茶味儿。
驶出安寰湾时,口袋里紧贴大腿的手机嗡嗡震动,封闻看了一眼,唇角意味不明地轻抿。
滑动接通,封闻慢声问:“阿彻,怎么了?”
对面的沈彻急冲冲地说了什么后,他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语带劝告:“你最好听老爷子的话。非要这样闹到最后可不太好看。”
电话中沈彻的情绪状态明显不大稳定,封闻听着听着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睛明穴,声音恹恹:“你被老爷子关在老宅我怎么来见你?”
几秒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幼稚至极的言论,他笑出声,慢条斯理道:“求我也没用,我可保不了你出来,你还不如去求谢知之。”
话音未落,电话传来了挂断的忙音。
这不是封闻第一次被沈彻撂电话。
原本和小金毛一样灿烂可爱的阿彻似乎早就通过细胞代谢消失地一点痕迹都没有,封闻不是没有意识,只是觉得一些无伤大雅的臭脾气尚且可以接受。
平静地锁了手机,封闻百无聊赖看向窗外。
夜色半笼。
远处夕阳红光在翻烧,路灯已经提前亮了,城市依旧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