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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门前疯世子 第98节(2 / 2)

她越说越激动,难掩钦佩敬服之色,“赵国皇帝吓得没了主意,亲自开了宫门出来投降,又是割了三座城池,又是许了年年上供,甘愿做咱们的属国,再不敢作乱了。世子爷这回,可是立下了不世之功啊!”

她顿了顿,复又笑道:“您有所不知,您昏睡这三日里,世子爷衣不解带在帐里守了您两日两夜,眼都熬红了,连口整觉都没睡过。”

“还是今早赵国使臣一再求见,听说是有什么最后的降书手续要办,他是主帅,有些事非他不可,几位大人好一阵劝,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去了,世子爷临走前还千叮万嘱,命我们一定要守紧您,再不能出半点差池。”

说到这,妇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忙不迭搓了搓手,“嗐,瞧我,又平白嚼了这好一阵儿,您等着,我这便去禀报世子爷,说您醒了。他必然是极欢喜的。”

说罢,再不肯留,转身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大帐内霎时静寂了下来。

容宁靠坐在软枕上,胸口起伏微乱,掌心无意识地抚向小腹。

那里分明很平静,可她却总觉得有些隐隐作痛。

她想起那青衣女子手中冷刃划破她肌肤时,她真切感受到,自己同腹中的小生命血脉相连的悸动。

她轻轻蜷起手指,眸中浮起一层雾意。

三日光阴,在她这里仿佛只是一瞬,好似只做了一场噩梦。

可她真切的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林笙死前那一句“我爱你”,深深镌刻在她心底。

她垂下头,双臂紧紧环住膝头,指甲深深掐进布料里。

林笙那句无声的“我爱你”,还有他至死未闭的双眼,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心下闷痛得她浑身颤抖不已。

容宁怔怔出神,忽听得帐外脚步急促,一只大手骤然掀开了帐帘。

“宁儿!”

穆琰疾步跑进来,盔甲尚未卸下,眉宇间疲惫至极,带着尚未褪尽的杀伐之气,却在望见她的那一瞬,乍然收敛,眸光急切炽烈,紧紧盯着她。

他几乎是奔到榻前,俯身一把将她拥进怀里,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生怕她会忽然化作虚幻泡影,从自己眼前消失一般。

“宁儿......”他颤声,低低唤她,宽厚大掌在她肩背手臂上一一抚过,似要确认她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安好无恙。

“可有哪里痛?哪里难受么?......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我让人立刻去做来。”

他眸光灼灼,紧紧攥住她的手,眼底怜惜几乎要满溢出来。

容宁怔怔望着他,唇瓣动了动,摇了摇头。

她心神恍惚,望着他眼下青黑、胡茬冒出的憔悴模样,有心想出声安抚几句,腹中骤然传来一阵尖锐揪痛,似有无数细针扎进来,痛得她呼吸陡滞。

她眉心一皱,低头看去,衣裙下殷红一片,鲜血正缓缓渗出。

容宁瞳孔猛地收紧,手忙脚乱捂住小腹,唇上血色瞬间褪尽。

穆琰的目光也跟着落在那抹刺目的血色上,关切面色瞬间惨白,先前的沉稳全然消失,他甚至忘了抬手扶她,只猛地转头朝帐外颤声暴喝:“传军医!快传军医!”

外头侍从闻声,立刻应声飞奔而去。

穆琰双手微颤,慌了神,乱了手脚,伸手想要将她扶正,自己反而险些跪倒。

他额头青筋鼓起,眸中血丝密布,却仍温声极力稳住她:“别怕!宁儿别怕,不会有事的!”

片刻间,军医气喘吁吁赶至,顾不得多行礼,立即上前,搭脉察看。

帐内静得可怕,静得仿佛能清晰听见容宁急促的呼吸和穆琰那沉重又汹涌的心跳声。

良久,军医放下手,躬身道:“世子请放心,胎息尚稳,并无大碍。”

“那怎么会流血?”穆琰焦急发问。

“夫人是因连日惊惧奔波,心绪起伏又大,惊惧忧思过重,气血虚亏,引得胎气不稳,故而见红。”

军医拱手,“还请夫人静心安养,忌忧思劳累,调养一段时日,再用些安胎汤药,方可无恙。”

穆琰神色稍缓,安抚似地握了握容宁肩头,盯着那军医,“当真么?”

军医垂首笃定道:“下官敢以性命担保。”

穆琰点头,“速去开方煎药来,若短什么药材,让枭宁即刻快马加鞭去买。”说着,他挥手让军医退下,又吩咐妇人替容宁洗漱更衣。

那妇人赶紧上前,脚步放得极轻,一边温声安慰“夫人莫怕,有世子爷在呢”,一边小心翼翼避开小腹搀扶起容宁,伺候她用温水简单洗漱一番,换了件宽松柔软的素色衣裙,再轻轻扶她躺回铺着厚毡的榻上。

穆琰也自去卸了冷硬甲胄,换了一袭深青便服。

他亲自端着一碗热气袅袅的安胎药走过来,在榻沿坐定后,他执起汤匙轻轻舀了一勺,先低头用唇碰了碰药汁,轻轻吹凉些,再耐心一口口喂到她唇边。

容宁轻抿了一口,唇齿间登时苦涩难当,忍不住别开脸去。

“乖,多少喝一些。”他低声哄她,又舀了一勺送到她唇畔。

容宁望着他低垂轻颤的睫毛,他眸光专注,望着她的眼神中尽是疼惜。

她望着他,心口堵得厉害,半晌,终是低头就着他的手勉力喝下,眉头紧蹙。

穆琰见她神情怅然,伸出手,温凉指腹轻轻抹去她唇角药渍,低声宽慰她,“没事的,我穆琰的儿子,自然随我,身体强健,不过些许风霜罢了,岂能伤他?”

容宁抬眸凝他,忽而轻轻道:“......就不能是女儿吗?”

她声音极轻,却令穆琰蓦然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