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想你们的。”尉窈趴在郭蕴肩头哭。
元静容则嘱咐元狼蟋:“洛阳不是平城,你好好练武少闯祸,要是选进虎贲营,记得给我写信。”
元狼蟋是孤儿,家里产业早让族人侵占,剩下的仨瓜俩枣,等她回到平城估计也没有了,于是她听元静容和尉窈的劝留在洛阳。
柳贞珠牵着尉窈的手,拉她到一边说悄悄话。“你别只给蕴同门写信,也要寄信给我。”
“我当然会给你写信。”
“我是说……单独给我。信里,别光写你自己,提一两句崔致。”
在平城的时候尉窈就知道贞珠心悦致师兄,并知道师兄专心读书,对待哪位同门都一样,不见亲近,也不刻意疏离。
余生不一定能再见贞珠了,尉窈也就敞开心扉劝对方:“贞珠,往后致师兄在洛阳,你要是……”
“没有要是。”柳贞珠难过地摇头,泪珠子随着摇头动作甩飞,“我家在平城,肯定得回去,我和崔致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其实我去年就知道不可能了。我只是希望他过得好,无病无灾。”
“你别多写他,也别不写他。”最后这句话,柳贞珠泣不成声。
一望无际的秋草随风而斜,逐渐遮挡住远去的友人。
皇宫。
七殿下元恌的小胖手背负在后,已经背诵到《木兰诗》的结尾。
“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小家伙没和往常似的,背完了邀功,精神恹恹的,皇帝元恪扫一眼御医王显,王显赶紧给七殿下把脉。
“殿下空腹几顿了?”
“两顿。王御医连我空腹也能诊出来?”
“臣听到殿下肚子叫了。殿下身体无恙,多休息,食补即可。”
元恌走到皇帝跟前,俩胳膊轮番着抹眼泪,说道:“我不是故意不吃饭,令陛下百忙里还得担忧我,我就是……心疼母妃。她在瑶光寺出家,我原以为是好事,比进宫里瞧她要容易,可是我看见落发的她,我就情愿她离我远些回郑家。”
他监造的瑶光寺,亲手把母亲困在了寺里。
这时茹皓进来禀述:“陛下,京兆王来了。”
元愉被宣进后,揖了礼,恳求:“臣弟听说大长秋卿白整去伊阙山查看石窟地形,臣弟也想去。”
元恪训道:“你没看见七弟在哭么?你是他兄长,你眼里不见亲情,朕若让你参与石窟修建,只会凿出无慈悲相的佛!”
元愉耷拉头,气得眼眶冒火,嘴里怯懦狡辩:“他这年纪能有啥正经愁事。”
元恪:“那你又做过什么正经事?”
“臣弟想做,可也得陛下允啊。”
“朕的话,看来你没记在心上,何时熟诵《诗经》、《尔雅》,何时给你差事!”
元恌趁两位兄长都不说话的间隙,提出告辞。王显送他,走出斋宫后,元茂正捧着刚整理的佛经往殿内走,三人均被殿内陛下陡然高声的呵斥惊了一跳。
紧接着,京兆王元愉羞恼着出来,瞪三人一眼不解气,上前指着元恌:“不是出宫么?还不跟我一起走!”
王显:“愉王……”
“你闭嘴。”元愉声音不大,冷笑却狰狞,“本王暂时落魄而已,谁要敢在这时候欺我、让我不痛快,他日我数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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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威胁完王显,骂元茂:“还有你,长得就不像个好东西,呸,真是什么人都能在圣前当值,哼。”
元茂不卑不亢回道:“陛下许我中散之职,自有道理,我只知一点,陛下肯定不是以色授官。”
元愉眯着眼离近,每说一字全喷在元茂脸上:“你找死。”
茹皓出来了:“谁再聒噪,陛下就让我带其去领军府受二十鞭!七殿下,陛下还有功课问你,请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