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上去!”
从小到大,大个儿几乎没在霍凌手里挨过打,但提起树枝它们依旧知道害怕。
两只狗夹着尾巴上岸,湿漉漉的模样加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得颜祺哭笑不得。
过了一阵子他觉得水里有点冷,先上了岸,拿了只蝲蛄逗狗,黄芽儿凑得太近,鼻头被蝲蛄钳子夹了一下。
它“嗷”地叫出来,后退了好几步,怎么叫也不肯上前。
还是霍凌上岸时路过黄芽儿身边,揪着它后颈皮,硬是拉到面前看了看鼻头,搓了两下后同颜祺道:“没事,油皮都没破。”
几人把手里捉到的蝲蛄都倒到同一个盆里,密密麻麻的,差不多有七八十只。
五个人吃一顿是够了,不过还要留出带下山的。
为此又前后下了两次水,最后的一次霍凌没让颜祺跟着,家门前的这条溪水都摸干净了,还想捉的话就要走远。
“那我们留下做饭,等你们回来吃现成的。”
两个哥儿洗菜择菜,吃的都是院里采的,山上挖的。
一道酱烧红蘑,一道蒜蓉苦菜,还用木耳炒了个鸡蛋。
这次人多,带上山的鸡蛋也多,还剩下不少,本就是慢慢攒的,担心多放一阵坏了,故而颜祺狠狠心,一顿炒了三个,吃完了还有最后三个,预备留着明天早上摊蛋饼。
荤的菜就是白灼蝲蛄,蝲蛄豆腐其实用不着豆腐,在山上也能做,但做起来有些麻烦,颜祺拿不准,怕糟蹋了东西,想来还是留着下山再吃。
霍凌的意思也是让他俩先尝一顿原汁原味的,保准吃一次就再也忘不了。
听说好些外地来的走商都要赶着这时节来关外吃蝲蛄,这东西没法带走,想吃只能在这里吃,可不各个都惦记着。
天将暗时,霍凌几人匆匆而返,收获甚丰。
打眼一看,桶里至少有百来只蝲蛄。
“到时候我们家留一半,剩下一半长岁你拿回家去,也让婶子尝尝。”
林长岁一个劲摆手,“不,不用。”
“一起捉的,怎么不用,不用算我和小祺那份,我俩守着山,想吃多少都有。”
定下这事,便洗洗手洗把脸进屋吃饭,清水煮过的蝲蛄拿在手里掀掉壳子,露出里面肥嘟嘟的虾肉,顺着尾巴那头一口咬掉,实在是满足得很。
“怎么样,好吃么?”
霍凌给颜祺剥了好几个,后者一直吃着,但面前碗里剥好的也没断过。
小哥儿一边嚼一边点头,一侧腮帮子有点鼓鼓的。
“好吃。”
第57章汆蝲蛄
五人吃了个肚饱,趁天还亮着,收拾起要带下山的东西。
进山十来日,最早采回的一批蘑菇已经晒到干透,后来倒也零星摘了一些鲜蘑回来,不过数量没那么多,三家人商量了一下,都不打算卖了,各自带回家去,或是吃新鲜的,或是晒干了当冬日口粮,虽说没卖钱,可也省了钱,道理都是一样的。
只是这两样要分开放,不得让干蘑菇沾了鲜蘑的水汽。
山货里最不占地方的是五味子,本就不大的果子晒干后只剩小小的一粒,抓一把都能从指缝里漏出去,颜色却是更好看的,变作宝石一般剔透偏深的红。
这几天但凡是在家里,众人喝的水都不是白开水了,要么泡五味子,要么泡桦树茸,不说别的,确实日日干活都挺有劲的,晚上睡觉睡得也安稳。
这些个山货草药能在山下集上卖出好价钱,定是效用上不作假的,不然那些个花钱买的也不是傻子。
“老二,这麻袋下面漏了,你看是补补还是再拿一个,还有新的没?”
霍峰和林长岁在院子里搬动事先装好的三大袋子松子,没成想其中一个刚搬起来就破了底,松子从里面掉出洒了一地。
两人赶紧松手放回原处,蹲下来用手往回搂。
霍凌闻声而来,看了一眼那麻袋底道:“还有,不过都不如这个结实,我特地挑了这三个厚口袋装松子的。”
他想想道:“要么还是拆个麻布片子补一补。”
“也行。”
麻袋这东西镇上有卖现成的,但是为了省钱,村户人一般都是买粗麻布自己回来缝。
缝麻袋用的针线和缝衣服的不一样,像是霍凌他们都是用骨针穿麻绳,如今补麻袋也要用这个。
两兄弟到杂屋里找了一个破麻袋出来,破烂东西常是有用的,因此哪怕破了也留下不扔。
把破麻袋能用的地方裁成几块方布补丁,像是补衣服一样补到先前的麻袋上。
为了足够结实,这次缝了两层。
“再用最后一次,回头我去镇上扛一匹粗麻布回来,再制些新麻袋。”
补好后,三个汉子轮流拎起麻袋试了试,上下掂了两下依旧不漏,就知是合用了。
一些零散的山货,例如几串子天麻、几捧各色灵芝还有干木耳、猴头菇、腰子草等,则由两个小哥儿分门别类地放好,有些用树皮、苔藓裹着,有些放在单独的布兜子里,或是用细树皮捆扎。
因山货够多,霍凌这次在山上没多费心去捉野物,莫忘了还有一株“棒槌”在,这趟进山已算是不白来。
晚间熄了灯,颜祺和肖明明脑袋挨着脑袋小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