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尾璃总觉心口似被什么堵住,闷闷的,虽不痛,却也难安。
她想见晏无寂。
他把她囚在此,逼她认主,如今又拋下不见,总该回来说上一句吧?
哪怕真的养了条人鱼,也不至于从此将她遗忘吧?
况且……她是妖狐,不是观音菩萨!
若他真不愿再碰她,总得让她去找别的男人解解火气吧!
她扳断古树一根细枝,漫无目的地把枝头的花瓣一片片扯下,摘到最后,又往地上随手一撒。
尾璃坐于树上,五尾来回摆动,心中鬱闷得很。
刚还在气头上,下一瞬,体内那股未散尽的纯阳灵力却翻涌而起,如温火烧炙丹田,一丝一缕地游走四肢百骸。
小腹深处,忽然生出一阵奇异的渴望。
她轻轻蹙起眉,手覆下腹,那团暖意不减反盛,有意无意地牵引着她的情慾。
热意从经脉渗入血骨,催得她胸口发闷,连尾巴都微微颤动了起来,像是被抚过敏感的神经,不安地绕成一圈,又甩开。
她咬了咬唇,低声骂道:「……该死的纯阳灵力。」
想想过去在靡梦楼,什么英俊男人没有?书生、商人、将军、皇子,应有尽有。
如今倒好,被这魔君一哄——不,是一掌打晕,困在魔界,还得清心寡慾了?
偏偏,她心中渴望的,正是那始作俑者的触碰。
造孽。
忽然,她脑中一道灵光划过,猛地一拍额头。
后知后觉地想起——
妖脉解封了呀。
体内纯阳灵力旺盛,现正是纳为本源的好时机。
光顾着想男人,竟傻愣愣地任那灵力在体内横衝直撞。
尾璃当即盘膝而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灵力自丹田缓缓运起,循着妖脉流转,初时尚有些躁动难驯,但她不疾不徐,任由灵力如溪水潺潺,逐寸洗过百骸。
五尾微微颤动,在夜风中张开又蜷曲。渐渐地,那股纯阳之气不再灼烫难耐,反而如一团温火,绕着妖丹打转。
她浑然忘我地修炼着,直至晨光破晓,树上的身影仍是一动不动,唯有雪白尾巴轻轻摇曳。
就这样,一日过去,又一日过去。
晏无寂向来给得大方,这些日子渡入她体内的纯阳灵力,日积月累,如今竟也足够她修上三日三夜才渐渐用尽。
她不知饿、不觉累,彷若整个人都被灵力包裹,沉浸于一场漫长的修復与重塑。
幽深水潭中,正于水宫闭目的晏无寂,睫毛微颤,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如电。
——困住尾璃的结界,被什么东西衝破了。
冥曜殿后园离古树不远之处,有一灵泉。泉水终年不涸,清冷澄澈。
忽然,水面骤起一圈圈涟漪。
下一瞬——
一道身影自泉中猛然升起,顷刻水花四溅。女子银发濡湿披散,肌肤水光泛润。那股新生的妖力自带威压,六尾张扬如扇,惊艷天地。
温热泉气将她的香气层层裹绕,既非脂粉、亦非花露,而是妖丹重塑后自然散出的馥郁灵息。
她赤裸着身躯,腰肢如柳、酥胸翘臀,凌空踏雾般落至岸边。
正欲转身,便见不远处站着一道熟悉身影。
晏无寂不知何时已现身,周身魔焰微动,衣角随风微扬,乌发半束,垂落的发丝拂过肩头。
她轻声唤道:「……魔君。」
晏无寂没有作声,目光从她身后的六尾掠过,落回她微潮的锁骨与水珠滑落的细腰,既不回避,也不张狂,却让人生出一种被深深侵佔的错觉。
她低低道:「第六尾重生时……太热了,身上发烫,我承受不住,就……跳进泉里了。」
晏无寂仍是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走近,一步步踏碎地上的残花。
眼底,是幽深难辨的黑焰。
他甫靠近,她便觉身子一阵悸动。她将纯阳灵力纳入本源,三日三夜未停,内外俱焚。此刻妖力与灵力交融,阳火未退,躁热仍在,浑身都想他碰。
晏无寂步至她身后,伸手抚上那重新长成的狐尾。方一触碰,她便娇躯微颤,却仍乖顺地将第六尾伏入他掌中。
「这条……是本座的灵力修出来的?」
她脸色依然潮红,羞怯道:「……谢魔君。」
他回至她身前,眼中的慾火灼人,毫无预警地将她吻住、抱起,压至古树下的墨石案。
那吻带着他一贯的气息,宛如焚过的黑檀,烬火未熄,热意潜藏。她刚欲喘息,便被他低头再度吞没。他俯身而下,宽厚的身躯压住她娇小的身影,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捲住小舌,像是要把多日不见的渴望一举倾洩。
石面沁凉,衬得她浑身发烫。她的六尾散开于案,妖力縈绕不去,彷彿还未从灵泉中完全褪尽。她指尖紧抓着他肩,热切地回吻,只觉身子发软,只愿被他的魔息彻底包围。
一吻尽时,她轻轻喘息,呢喃道:
「……魔君身上……有水族女子的气息。」
晏无寂微顿,目光带了一丝探究,却不语。
她睫羽颤了颤,挣扎了一瞬。
心头涌着思念,却理不清自己对面前的男人是以什么情感、立场去在乎。
她舔了舔他的唇,吐出一句:「魔君喜欢她吗?」
他低声道:「纯真乖巧,没什么好不喜欢的。」
她顿了下来,像是在咀嚼他的话,只觉胸口忽然一紧。
随即眨了眨眼,双手搂上他脖颈,轻道:「那也没关係,人生百态,样样美好。可今夜,陪璃儿吧。」
——没关係?
晏无寂真想一手将她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块死石。
他明明手扣着的是她的腰,方才吻着的是她的唇,此刻却冷淡道:「本座有诺在先,待会儿就得回水碧潭。」
尾璃怔住了。
这一次,胸口猛地一抽,像有人用细针一寸寸地,在她胸膛里缝出一道裂痕。
她秀眉紧蹙,手不由自主地覆上心口。
晏无寂观察着她的神色。
「痛了?」
那痛来得突兀且陌生,并不是她曾感受过的东西。
她抬眸,连眼眶都红了些许:「您……您做了什么?」
他低笑了一声,指尖抚过她心口的位置,语气淡得像是在评判旁人:「原来你也会痛。那她一哭一笑,落在本座怀中时,你是否更痛?」
她的眼眸像染了雾,心口的痛未曾消散,反而愈发蔓延。
一手猛地推向他胸膛,另一手却仍然捂住心口,声音颤着:「快……快停下来,有点不妥……」
——蠢才。
「本座什么都没做,」晏无寂俯身咬住她耳尖,「心痛,是动心的代价。那便一直为本座痛着吧。」
话落,他便低下头狠狠吻住她的嘴。她身上的香气逼得他近欲疯狂。一隻大手已从她的细腰游移往上,揉搓一侧雪腻的酥胸,指节挑弄柔尖上的银环,另一手则粗暴地抓住她臀肉,迫她紧贴自己。
尾璃被死死压在石案上,身下冰冷的石面与身上烫人的热度形成鲜明对比。体内尚未退尽的妖息与他炙热的纯阳灵力交缠,令她身体渴望、脑海混乱。
她的指尖蜷紧,唇间的轻喘被他强吻封锁,只能任他将她揉捏得发烫。
明明身子在迎合,然而此刻,心中的疼痛不止。
像胸膛深处柔软的地方,被人用力扯开,生出一分抗拒。
她于灼热的吻中偏开脸,气息凌乱,声音几不可闻:「……不要……不对……」
心口的疼与身体的快感交错得让她几欲失控。
「我不要……放开我……」她颤声喃喃,双手无力地推着他,眼泪已滚出眼眶,模糊了视线。
男人却像没听见般,大掌强势地分开她的双腿。
两条雪白尾巴倏地甩起,霎时缠住他精壮的腰身,正要往外狠狠一扯,欲将他整个掀开。
晏无寂眼中霎时泛出赤红杀意,狠戾地捏住她下巴,将她的脸生生转向自己:
「你敢?——试试看。」
她浑身僵住,尾巴仍紧紧缠着他的腰,却再不敢使力。
他修长的手指微动,腰间束带被解开,衣襟微松,露出胸前一片结实肌理。他一手扯去碍事的下襬,动作迅猛,随即腰间一沉,猛地贯入她早已湿润的花穴。
「呜啊!」
她娇躯一颤,空虚的小穴被驀地撑开、填满,媚肉快乐得包紧男子的性器,颤动不止。
可眼泪却止不住掉落。
她一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哭什么,压制不住的低泣隐隐传出。
这原该是一场情与慾交缠的狂烈瞬间,却被一声极不合时宜的嗓音刺破——
「哟,怎么哭得这么可怜?」
语气懒散又带点促狭,似是在看戏。
二人身形一震,缓缓转头,只见不远处的岩石上,不知何时坐了个白衣青年,正翘着腿嚼着一根稻草,一脸欣赏地看着他们。
那人正是晏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