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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的最后一日,各级领导和老师依次登台,总结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话语里充斥着“士气高涨”“勇往直前”“民族精神”的陈词滥调。
解散之后,孩子们陆续登上学校安排的大巴,拖着沉重的行李。江月却没有等车,她早早与室友们挥手告别,径直走向门口父母的轿车。
父母又来了。老一辈似乎一直就这样遵循着某种规律,或者说是他们自认为的道德准则,恪尽职守地表演着“爱子”。这一路上,没少打听基地里的生活,江月也都敷衍着回答。
秋风渐凉,窗外已经开始出现秋叶。郊区的大片树林,树枝光秃,只有稀疏的叶片在越加寒冷的北风里轻微摇晃。
江月回到家,把行李扔在房间,却没有立刻整理。她又一次坐在窗前,看来来往往的路人。手机在书包里一直发出轻微的震动,她也没有理会。
一种恶心突如其来。她冲进浴室干呕,却只吐出酸水。低头时,她察觉到下体一番滚热,一看,才发现自己来月经了。
那个周末她一直心神不宁,心不在焉。白日里窝在房间里,看窗外发呆,手机调到静音与勿扰模式,饿了就煮碗面糊弄过去。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周日晚上,这天是父母在做饭。
父母都不会做菜,桌上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常食物。边吃边聊,他们谈起了上头的调令,说之前空降的年轻领导被调走了,听说是被一个更高的领导要走的。
父亲在感叹:“这年头,有背景的发展就是快。”
江月平时都不会参与家里这些话题,可这次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似乎有根小刺在挠着,骚痒得很,就问了句:“那个年轻领导叫什么名字?”
父亲端起碗去洗碗,母亲一边收拾桌面,一边随口回道:“叫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