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路线呢?”容惜问,“我们往哪个方向走?总不能漫无目的乱闯。”
“我来研究地图。”沉临越道,“避开人口密集的市中心,尽量找通畅的小路。明屿负责清点武器弹药,整理出我们要带走的那部分。”
“行。”明屿干脆地答应。
“我需要做些什么?”容惜立刻问。
她的心底里翻涌着不安,瞬间放下那点温情,控制不住担忧两个狗男人临时变卦把她丢下。人性根本不可测量,不管是什么感情,都不能全然信赖。
沉临越看向她,眸光不自觉地柔和少许:“你和明屿一起整理日常物资。食物、水、药品、衣物、生活用品…你应该能分清哪些是必需和优先的。记住,空间有限,重量也要考虑。”
容惜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我们要提前出发。”沉临越补充道,“路上不确定因素太多,必须预留出足够的时间。目标是在十二月中旬前,必须离开a市范围。”
这意味着他们的准备时间,实际上可能只有一个月左右。
讨论暂时告一段落,但小屋里的气氛却变得压抑,谁都没心情谈情说爱。
明屿站起身,沉默地收拾碗筷。
沉临越直接去书房研究地图路线。
他是个接到任务就要争分夺秒完成的人,就像ai接到指令一样。容惜看着他的背影,嗅着淡淡的雪松气息,心想这个男人真的很反差。
他正经的时候像一台冷酷无情的机器人,不正经的时候……倒也像个人吧。
她不再看吧台上那张刺眼的白色传单,而是走到明屿身边,想帮他一起收拾。当她拿起他面前的空碗时,明屿忽然伸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腕。
他的手指温热,力道不大,却让容惜动作一顿。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明屿的目光很深,里面没有了往常的戏谑和轻浮,而是带着一点淡淡的愁绪。
如果换个人,容惜可能就会被这副模样骗过去,以为对方要改邪归正或者说些煽情的话。可他是明屿,是个心机叵测的坏男人,她才不信他会说出什么有用的话,
果不其然,他看着她,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要抓紧机会告白——
“今天和那个野男人出去干什么了?去这么久。”
男人的语气满是藏不住的醋意,才装了一小会儿的大度就装不下去了。
哎,她就知道。
“车震。满意没?”容惜对着他甜甜一笑,笃定明屿不会在这时候拿她怎么样。
他的脸立刻黑了,眼神嫉妒得快要喷火。
“我靠,凭什么啊!那辆车我也有份的,之前我在的时候怎么就没这种好事?”
容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端着碗快步走向厨房水池。
明屿像一条不识趣的大金毛,死死地缠在omega身边,偷偷嗅着淡淡的荔枝香气。
她去哪他就跟着去哪,踹都踹不开。
烦人的alpha一个劲地嘟囔道:“小荔枝?老婆?宝宝?主人?下次这种活动还能带我吗?”
“喂…你倒是说话啊…我有这么讨厌吗?你说话…”
“你讨厌我哪点?我改?”
“但是鸡巴大还持久这点改不了哦。”
“什么!你骂我烂黄瓜,我冤枉啊。你就当我在外面练技术服务你行不行。”
“不行?那我去死。”
“不过死前能不能再奖励我一次?”
“嘿嘿,爱你哟老婆。”
容惜面无表情地听着,再次觉得自己好倒霉,遇到了这两个狗男人。沉临越是外冷内冷的人机,明屿是重度人格分裂的精神病。
那么她是什么?
她是个倒霉蛋,没有人比她更懂倒霉。
……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三人都处在一种紧绷的精神状态。
沉临越几乎整天泡在书房里,摊开所有能找到的地图,用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标记出可能的路线和危险区域。
他时不时会外出侦查,以便反复修正路线。男人每次回来时衣服都会沾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容惜不关心,只要他别死了就行。
明屿则大部分时间待在地下室整理武器。
容惜自己也忙得团团转。
她负责整理所有的生活物资。
对于食物,她只能忍痛放弃那些占地方的大米白面,优先选择高能量的压缩干粮、巧克力以及少量的维生素补充剂。
矿泉水很重要,但他们无法携带太多,非常依赖路上的水源和净水设备,只能听天由命了。
药品也被她仔细分类,抗生素、止痛药、酒精、纱布、棉签等等被放在最触手可及的地方。她还准备了三个紧急急救包,在三人的随身背包里各放一个。
在她翻找避孕药和卫生巾的时候,竟然无意中发现之前被明屿藏起来的抑制剂。
她什么都没说,直接全部收回自己的包里。
至于衣物方面,已经顾不上穿上去的美观度了,只能带耐磨、适合野外活动的,以及足够的保暖衣物,毕竟出发时已经快步入深冬。
期间,他们也并非完全隔绝外界。
偶尔会有其他幸存者试图靠近别墅想要找物资。但无论是沉临越还是明屿,处理起来都毫不手软。警告无效后就直接开枪射杀,无论对方是男是女。
容惜渐渐麻木,她越来越不想去深究什么是人性,什么是道德。
她只想活着。
……
时间在高度紧张和忙碌中一天天流逝,出发的日期越来越近。沉临越决定在十二月初出发,预留出将近三周的时间在路上应对意外。
出发前三天,他们进行了最后一次物资清点和装车演练。
那辆经过改装的越野车被塞得满满当当,即便如此,和别墅地下室里那些丰富的囤积相比,仍然少得可怜。
客厅里堆放的物资越来越多,需要带走的部分和无奈舍弃的部分各自堆成两座小山。
容惜的目光扫过那些带不走的杂物,心里沉甸甸的,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她深吸一口气,对两个狗男人说:“出发前,我想再去一趟a大图书馆。”
明屿正懒洋洋地擦拭着一把军刀,闻言动作一顿,“哦?去跟你的那群同学告别?”
容惜抿了抿唇,指向那堆带不走的物资:“我想把这些送过去。我们带不走,但对他们来说,这些东西能让他们…最后这段时间好过一点,活得有尊严一点。”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明屿不置可否,“你有没有想过,这种行为可能是一种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