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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2 / 2)

他们相对坐着,在清苦的茶香里品着清苦的茶汤,谢兰仪每次从袅袅的蒸汽里抬起头,都能看到刘义隆含笑偷眼打量她的神情。她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陛下老这么看着妾做什么?都……”她硬生生把“老夫老妻”四个字咽了下去,很是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想这四个字,欲待换个词,可是脑子里像搅和糊涂了似的,一片空空如也。

刘义隆自己笑呵呵把“老夫老妻”四个字说了出来:“……可不是!转眼,儿女成行了,倒也是欣慰呢!”

谢兰仪不由一皱眉,岔开话题道:“潘淑妃如今还好吧?”

刘义隆一副顿生烦恼的模样,摇摇头说:“别提了她了!蠢成那个样子真叫作孽!真正是看她跟了我这么多年,不忍心加罪罢!”

谢兰仪心一跳,特特问道:“怎么了?”

刘义隆神色疏淡起来,摆手说:“没什么,别问了。”然后隔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家丑!”

谢兰仪的心,顿时给他的欲言又止撩拨起来。眼见天色晚了,她摸了摸耳垂,故意问:“陛下今儿招幸哪位嫔妃?还是……用羊车?”

刘义隆的目光正随着她的手落在她洁白的耳垂上,看得忘神,陡然听这一句,“啊”了一声,才苦笑道:“你真的要赶我走么?”

谢兰仪不知怎么脸一红,别过头说:“妾不敢……”她感到颊上一阵温暖,是他的手轻柔地抚了过来,从她的脸上直摸到耳畔,在她的耳垂上好好地揉了两下,那垂挂下来的珍珠耳珰,便随着他轻抚的手而微微颤动,形成了烛光下一道独特的景致。她呼吸一滞,越发觉得脸上发烫起来,虽然告诉自己要拒绝,可是就是力不从心,只好重新告诉自己:要劝谏男人,缺了这床上一幕可不行。

一张飞霞般的脸,简直是昭示了欲迎还拒的爱欲。刘义隆只觉得悲喜交加,心里蓬蓬的焰火灼灼地燃烧着,无数的事不愿意再想,只愿全心全意享受美人此刻的羞涩和温柔。烛光下的谢兰仪,依然美得不可方物,依然令他魄动神摇。他奓着胆子亲了过去,居然没有被拒,而柔软光滑且热乎乎的脸颊,让刘义隆浑身一热。

进来送晚膳的小宫女,却没料到刚刚黄昏,就能看到这样旖旎的一幕,吓傻在门口。过了好一会儿,缠绵的两人仿佛一无所知,她才意会过来,悄悄退了出去,犹自拍着胸咋舌不已。不过紧跟着,她便听到内室一声轻吟,连未经人事的小丫头,都觉得浑身汗燥燥的,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液。

刘义隆就着幽微的烛光,以唇为眼,扫视了谢兰仪的全身,终于拜倒石榴裙下。“兰仪……”他轻轻呼唤着她,迷蒙而真挚,身下人微微战栗,仿佛不胜其扰,然而星眸微开,又流泻出十分的光致出来。他们宛若天生的眷侣,由一匹丝绸裁开,此时又归并一处,天然地合拍,异样地和谐!谢兰仪想起一桩往事,低声笑道:“叫错了吧?”

“那该叫什么?”他仿佛从来不知自己以前犯过的错误,笑嘻嘻附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呼着她的名字——“兰仪”。

谢兰仪浅笑中突然滚落两行泪,顺着眼角直流向耳边。刘义隆惊异地看着,轻轻舐去那泪,还孩子气地说:“好咸……”谢兰仪转过头,赌气地在他胸口推了一把。刘义隆嬉皮笑脸道:“我虽然叫过你‘阿修’,好在你从来没有叫过我‘车子’。”

这个玩笑简直在挖谢兰仪的心!她狠狠把刘义隆从身上推了下来,旋即泪如雨下,转身背向他痛哭失声。刘义隆先有些吃惊,很快明白过来,心里有些歉疚,却也有些放下心的淡然,从背后揽着她,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