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山猫了?”敖烈这话一出,白寻又沉默了。怎么不怕?她方才去找吃的,也不敢走得太远,生怕自己被个什么大妖怪看上叼走吃了。
“倒不用找什么药草了,去采些野果。现在正是九月,我前些天见那边有几棵山柿子还生着,这几日大概也熟了。”敖烈这时才想起来,白寻比不得他,还是要吃些饮食的,既说是要照料她,自然要备好住所、饮食的,怎么好叫她天天睡石缝?
“柿子?”那东西涩得很,有什么可吃的?白寻话还没说完,敖烈已经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念头一动,化作了龙形,带着白寻直冲碧空,先兜了一圈风,敖烈看见那边山丘上一簇金黄,便问白寻是什么,白寻答道:“是菊花。”敖烈便让她下去采那菊花,自己去摘柿子。
野菊花可用来做糕点,还可以用来泡茶,白寻想,既然要采,不如就采得多一些。她扯了一根葛藤,编了个环儿,用手帕绕上一圈,再在上面绕一个环,将四个角攒得严严实实,用一条藤儿提起来,便做成了一个小布篮子。见布篮子做好了,她心情也好了不少,一手揽篮子,另一只手一朵一朵地将菊花折下来,放进篮子里。
敖烈回转时仍是化作了龙形,他一只龙爪里抓着几株柿子树,另一只龙爪里却是抓着几株山核桃,都是几米高的挂果的大树,树根上还带着土,若不是龙形巨大,可能还拿不起来。敖烈本是去摘果,为何变成了挖树呢?这也是因为他没有带装果的器皿,光靠手拿也拿不了多少,于是他干脆将树搬了回来。从此以后,花年年开,叶年年青,果亦是年年有了。
树是他挖,坑亦是他刨。敖烈刨坑时一直在想,为何自己只搬树,却不连那座山头一起搬过来。
正巧小泥鳅带了几个‘工匠’来,白寻不陪敖烈挖坑,而是留在河边,跟他们谈谈建房的一应事宜。
那三个干活的‘工匠’,俱是化形化了一半的山间精怪,手足四肢俱全,唯有头的位置是一块长方形的木头,木头上又长了几个大树杈子。一个木杈上长了朵鲜花,一个顶着个鸟窝,一个啥也没有。想来,这些大木杈子就是他们的头发。
鹰愁涧也是龙王治下,通用的货币俱是珍珠和贝币,但不晓得这山里用些什么货币。白寻一贯实在,便将自己的积蓄统统摆在这三人面前。也没什么,就是一串珍珠、一袋贝币,几件料子勉强过得去的换洗衣服,几件头面首饰。
白寻:“这里面有什么你们看得上的尽管拿去,只要帮我把木屋建好就成了。”
三个藤精把头凑在一起,对着白寻指指点点,讲的是他们方言,白寻听不明白,只看着那个戴花的藤精手指头指着自己,目光一动不动,陡然让白寻生出了些紧迫感。
白寻还在思索之中,就见头上只有树杈的那个藤精走了过来,白寻礼貌极好,低了头问道:“先生有什么指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