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认真的模样引得段砚川忍俊不禁,“干什么,我难道是什么训导主任吗?”
钟栖月眨了眨眼,还是没放松。
段砚川无奈笑:“你平时在纪家和纪冽危当兄妹时,也是这样板板正正跟他相处的吗?”
提起纪冽危,钟栖月神色微不可察变了。
自从来了伦敦,她已经让自己非常努力忘了国内的一切,以及纪冽危。
她分明早就已经让自己放下,但这样冷不防听到他的名字,原来她还是会有触动。
她垂眸,小声说:“我在纪家,跟他不是什么正经的兄妹。”
她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了,跟纪冽危之间的事,段砚川多少也清楚。
段砚川摘下眼镜,用帕子擦拭镜片,眉目温和:“喊你过来就是有关于纪冽危的事告诉你。”
钟栖月神色一绷。
“你很紧张吗?”
她舔了舔唇瓣,“有点。”
段砚川让她放松,“我在国内的朋友一直在帮我盯着纪冽危的动静,这边得到的消息是当天他知道你不告而别后,抛下了在溶城的工作连忙便飞回了北城,但第二天天没亮又回了溶城正常开始工作。连着几天,都没什么反常,跟往常一样。”
“栖月,纪冽危似乎对你的离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了。”
钟栖月默默地听着,说不清自己得知纪冽危并没有继续找她的心情。
有点复杂,侥幸的同时似乎又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是这样吗……”她提起唇角,语气很轻:“那不是挺好的吗?”
“我不告而别,他肯定会很生气,气过头后想想为了我这种人又很不值得,大概就放下了。”她勉强露出笑容:“这样挺好的。”
看来她当时对着彩虹时许下的心愿也实现了。
她的愿望是——
她和纪冽危一切都回到正确的轨道。
段砚川也很赞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确很好。”
“你跟他的确不会有个好的结果,现在和纪冽危的事也只是过去了,你有了全新的开始,过去的事,如果你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会帮你隐瞒起来。”
钟栖月点头,“谢谢。”
过去的事,是该彻底放下了。
朝来暮去,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树丛洒落。
段砚川今天的陶艺展览办得极其顺利,刚送走了同行的老师们,助理小白便从门口那笑嘻嘻跑过来,“老板,恭喜你这次展览举办成功。”
段砚川慢条斯理解开袖扣,笑道:“你放心,不用暗示了,这个月奖金翻倍。”
“好嘞!”小白竖起大拇指夸赞:“果然还是得跟对了老板才有肉吃。老板,我还要跟你工作一万年。”
段砚川嗤他,“你当牛马还当上瘾了?受虐狂啊。”
小白脸继续拍马屁,“那到哪都是当牛马的命,当然还是您的牛马待遇最好啊。”
“不错啊。”段砚川被哄得心情很好,“你最近觉悟是越来越棒了。对了,刚才我家妹宝给我发消息说,要我带点这附近开的那家中餐馆的几道菜回去,你帮我去把饭菜订了,我妹喜欢吃辣的,你应该知道什么好吃,看着来就行,还有,再订两束鲜花。”
“花?是谁过生日吗?”
“不是,我妈和我妹在家呢,买点花让她们开心开心开心。”
小白连连摇头称奇,“老板,您这么会哄女孩高兴,怎么都三十二了还在单身啊?这简直不可思议啊!”
“去!”
那一个字让小白听出恼羞成怒的意思,吓得他拔腿便溜了。
中午钟栖月跟段知晴从风华园的窑炉那回来,母女俩吃完了午饭,段知晴便去午休了。
钟栖月便坐在临窗边开始完成段知晴布置给她的课业。
段家是陶艺世家,祖上起便从事这一行业,从段知晴祖父那辈起便在北城发展,钟栖月在北城时也曾听说过段氏陶艺的大名。
段知晴的烧瓷手艺全部都是父亲段允奎传授给她,她说到了她这把年纪就贪玩了许多,早些年就把烧瓷的事荒废了。
“那时候妈妈就在想,还好你哥他在陶艺这方面很有天赋,不然你外公得被我气死。”
“我听你哥说了,你也喜欢陶艺?”
钟栖月点头,“对,一次偶尔的兴趣,尝试后发现自己很喜欢,不过那时候没什么机会一直专研。”
那晚,段知晴把家里祖传的那些陶艺相关知识都找了出来,“那现在你有大把的时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妈……”
段知晴摸了摸她的脑袋,“宝贝,妈妈可能会有点严厉,你会害怕吗?”
钟栖月一脸正色摇头。
从那以后,段知晴便一心一意教她烧瓷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