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有你这样的老师,谁不成得意门生呢?”
天星轻而易举地将赞美奉还。
她又同老师寒暄了几句。
偌大的舞蹈房里,便只剩下我们二人。
我像一根削瘦的柳条,柔顺地、无骨地,垂挂在她肩头。
“天星,”我的声音又软又粘,带着刻意的、讨巧的意味,“有个动作……我总练不好,你能不能……教教我呐。”
这大概,是我头一回,向她开口讨要什么。
一个微不足道的、不该被拒绝的要求。
我满心以为,她会应允。
可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相依的倒影,看着那个依附着她的、卑微的我。
“我?不行。”她说,“我讨厌跳舞。”
她说什么,我便信什么。
因为她说过,讨厌。
可是,她明明不讨厌的。
那扇门,留了一道缝、一线天光。
我从那缝隙里望进去,看见了她。
她和一个男孩跳着双人舞,身体的起落、旋转、交缠、严丝合缝,仿佛生来一体。
天星在笑,那笑容,太刺眼。
是林昼光。
天星的哥哥。她真正的、血脉相连的双子星。
原来,不是她不喜欢跳舞。
不过是不想和我跳罢了。
也是。
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个拙劣的、模仿她双生光影的替代物。
我第一次知道,我那寡淡如水的魂灵竟也会生出动荡。
——像场海啸,淹没了我的眼,从眼角涌出来的,却只是一片温吞的、无声的淡水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