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豪奢得无法想象。
里头最安静的区域有一间独立小卧室,外头是集就餐、休息和会议等功能为一体的超大客舱。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盘新鲜的食物,还有两个布丁。男人让人端上来后就没管她了,自己去到前面的会议桌谈事情。
总是跟在他身边的闻璋这次没随行,而是另外两个她不认识的男人,他们都差不多高,一个气质偏斯文,体型精健,一个性格粗犷,体格偏胖。
他们在前面说话,她没刻意去听,随便吃了点东西,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
外面天空湛蓝,白云飘飘,阿姆的话时不时闪现于她耳边。
阿姆说人生的选择大多迫不得已,那他做那些事也是迫不得已吗?她童年的每一个生日都有家人朋友陪伴,那他呢,选了一个快乐的节日当作生日,有真的快乐吗?
种种思考在她心头徘徊,她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她该同情心疼他吗,同情心疼一个坏蛋?
不该吗,可她听完阿姆的讲述后完全做不到心无波澜。
客舱里舒适得堪比酒店,加上昨晚没休息好,董昭月想着想着便开始昏昏欲睡,最后脑袋一歪,睡着了。
另一边,胖子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听陆聿森和骆奕说话,眼睛直直盯着沙发上的人。
胖子名叫王飞,这次行程里,负责统筹管理随行的雇佣兵队员,去那种地盘谈生意,总不能带张嘴就出发了,虽然察猜和季坤是故交,但他在缅北有独立军队,得防着变数。
如果说骆奕也跟着,是因为季坤的缘故,但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
他眯起眼睛仔细瞧瞧,是上次在墨西哥救的那个女孩。
王胖子莫名对她没什么好感,一来,她抢了莎莎的男人,这种看起来单纯的乖乖女最是会耍心机,这些年他见多了。
二来,她从上飞机起就闷着一张脸,说不定性子清高的很,心里怎么瞧不起他们这种人呢,她看着和他们就不是一路的人,不像莎莎和他们知根知底。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的交谈声停了。
一股压迫感从头顶袭来,王胖子咽下苹果收回眼神,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哥,干嘛?”
陆聿森一脚踹下他的二郎腿,音调平淡:“管好你的眼睛。”
说罢,男人抬脚朝沙发上的人走去。
桌子上的食物她只吃了一个牛角包,牛奶也只喝了一半,连最爱的布丁都不吃了。
他看着她恬静的侧颜好一会儿,才弯腰将她抱起来。
……
董昭月是在沙发睡着的,醒来时却躺在独立卧室的床上。这里的床比不上家里的两米大床,虽然能容两个人,但还是有点挤。
她侧头看了下身后的男人,可能是昨晚他压根没睡,所以现下睡得极沉,呼吸声很稳。
他五官俊逸的脸近在咫尺,鼻子极其优越,该说不说,他倒是个长得极好的坏蛋。
董昭月盯了他好一会儿,心里莫名想起阿姆的故事,犹豫几秒后,她悄悄起身,一手撑床跨过他的身体,悄声坐在他身后。
男人的后脑勺很饱满,发丝又黑又粗,她屏着呼吸,抬手撩开他的头发,他白净的头皮上,半根指骨长的疤痕横在后脑勺左边,狰狞又吓人。
刚上飞机时,她对于阿姆那些话还存有一丝怀疑,担心阿姆是故意编出来哄她的。
可现在……
董昭月看着狰狞的伤疤,鬼差神使般抬起一根食指,慢慢从头抚摸到尾,男人动了一下,她马上收回自己的手,假装无事发生。
他翻了个身平躺着,没睁开眼睛,哑着声音说道:“醒了就去吃饭,别再耍性子绝食。”
她没出声,转身下了床。
现在是傍晚时分,透过机窗,能瞧见一大片暖黄的夕阳。
她走到客舱,看见那两个男人都倚在沙发上休憩,她没打扰他们,默默拿起桌上一本杂志,打算走到前面的会议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