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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数(2 / 2)

陈悬生意味不明地露了笑意:“都说了,姐姐不喜欢小孩。”他讲着话,心口不一地将手中的雪茄搭在烟缸上,酒搁到一旁,伸手换了只干净的瓷杯,拎起茶壶给自己倒茶,“但是呢,这酒和烟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该戒还是得戒。”

周寅坤嗤笑一声,往嘴里渡了口酒,跟着想起件事来:“哦对了,周夏夏说叫上了陈舒雯一起去慈善晚宴,这事你知道吗?”

陈悬生没听说,“什么慈善晚宴?”

庄园浩渺秀逸的园林里,草木繁茂、湖泊静谧,如镜的水面与古朴典雅的廊桥相映成趣,倒映着帕拉第奥特色的廊顶叁角山墙与一排多立克柱,以及漫步其上的两道纤柔身型。

风景宜人,两人在这里停了脚步。从这里望去,视线寻不见湖泊蜿蜒的尽头,不远的湖岸边,身着制服的园丁正在细心投喂几只饲养的白天鹅。

此刻,阳光从身后洒落,凝在脚后却照不上身。陈舒雯望着远处,听见身边恬静的声音叫她:“舒雯姐。”

“嗯?”

“慈善晚宴在后天晚上八点,萨沃伊酒店举办。周寅坤也答应了,会给我找来两张邀请函。”

闻言,陈舒雯转过头来,眸光微亮:“这么快?那里我认识,离蒂尔伯里港大概一小时车程,开得快的话几十分钟就能到。”

“我联系到了伦敦一个很有名的黑帮,他们拿钱办事,到时候会有人开车过来接应,还会派飞车党来作掩护、制造混乱。只要到了港口,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黑帮,听起来就像坏人,舒雯姐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夏夏怎么都觉得很不安全,她不由蹙起眉:“舒雯姐,那些人……可信吗?

瞧她担心的模样,陈舒雯讲道:“这些黑帮分子也是靠这类活计赚钱的。先给一部分定金,事成之后付尾款。如此一大笔钱对他们来说不是小数目,他们不会轻易乱来的。”

尽管夏夏仍不放心,但按陈舒雯的思路去想,也确实是这样。

她眉心渐渐舒展,随后轻声问:“那这次,舒雯姐打算去哪里?”

微风拂过湖面,泛起水体与植物的清新气息。陈舒雯顺着风的方向,看回远处的景色,话声沉静:“欧洲这边陈悬生熟门熟路,肯定是待不了了。不出意外的话,会去美国。总之,就是要离他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夏夏看得出陈舒雯的急迫,自己犹豫了下还是问:“陈悬生他……是不是对你更过分了?”

陈悬生对她无非是床上那点事,这夏夏也早就知道了。那她所指的“更过分”,应该是别的事。陈舒雯抱了抱手臂,转身倚在廊桥石栏上,“像他这种疯子,想要又得不到的就会不择手段地掠夺,得不到真心也要得到对方的身体,等得到了身体他又觉得不够了,想去控制对方的命运,甚至妄想连同子宫里都是他的东西,一辈子撇不干净。”

陈舒雯明确说:“我讨厌他的根本,不在于我们是血亲姐弟,而是因为我恶心他这个人。是他毁了陈家,用爸爸威胁我,逼得我走投无路只能任他摆布。如今爸爸没了,在我这里他彻底没了筹码,就想学周寅坤也要个孩子。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更恶心,多一眼都不想看见他。”

夏夏怔怔听陈舒雯说完,类似的处境她也经历过,她很清楚那种近乎窒息的崩溃有多痛苦。她抬手,小心翼翼轻抚了抚陈舒雯的胳膊,又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任何安慰的话在此刻都显得无足轻重。

然而,陈舒雯看着她,脸上漾出一丝笑来,那笑容很淡却不逞强:“那你呢?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夏夏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实话实说,“感觉,好像离最初的轨迹越来越远了,又似乎仍走在那条轨迹上,只不过是路上的风景不一样了。”

“是因为当了妈妈吗?”陈舒雯温声问。

“可能吧。”夏夏眸光里漫上甜暖,“平时在法国多半时候是我和孩子两个人住。白天育儿师带孩子,我就有时间做自己的事,倒是也不影响什么。就是觉得心态上看开许多,人生像是开启了新篇章,全新的生活需要适应。”

时隔一年多再次相见,陈舒雯明显感觉到,夏夏眼里当初的惆怅和迷茫不见了,更多的是通透和平静。就像人在遭遇过劫事之后,瞬间的豁然开朗。

“你跟他经历过很多吧?”

“嗯。”夏夏点了头:“很多。”

“人在经历中会把一些人和事看得更透彻,进而生出与先前有所出入的看法和决定。”她微启唇角,盈盈一笑:“可能我跟他都改变了不少。其实也不是变,就是……接受了对方一些曾经不肯接受的地方,对彼此有了不同的了解。”

陈舒雯本不看好夏夏跟周寅坤在一起。这男人阴晴不定,而且陈舒雯跟周寅坤有过节,要不是一年前周寅坤的人从香港把她逮了,带去交给陈悬生换取生意上的利益,陈悬生是绝对不敢上香港找人的,自己的处境也不会被动到现在这般地步。

可听夏夏说完,她大抵能理解,有些人很坏,是对外人,而对于自己在乎的人,他们甘愿抛开利益,也可以用命去搏。是命运中的祸害,也是今生的难得。

陈舒雯修长白皙的手指理了理夏夏肩头被风吹乱的柔密黑发,目光柔和:“幸福就好,人活一世,活得舒适自在最重要了。”

夏夏朝陈舒雯微微一笑。随后目光挪动,动作不大地扫视了下四周,确认附近没有周寅坤和陈悬生的人偷听,才小声开口:“对了舒雯姐,我跟你说,其实,我爸爸他还活着,其中缘由比较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我想说的是,我爸爸这两年都在美国生活,如果你真的去美国,或许我可以请爸爸帮忙打点一下,他在那边应该还挺厉害的。”

“不用了夏夏。”陈舒雯怎好意思再麻烦夏夏的爸爸,“这次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反正美国那么大,总能有个陈悬生找不到我的地方,别担心。”

话音落下,静谧中便传来电动观光车由远及近的轻嗡声。陈舒雯偏头望去,只见一辆观光车在湖边缓缓停下,两个男人分别从车两侧走了下来。

陈舒雯厌弃地瞥了一眼,倚着石栏背过身去看风景,“烦人。”

夏夏愣在原地,看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近。走在前面穿着浅色休闲服的那位,直接到了陈舒雯身边,对着她的侧脸,低声下气:“舒雯,别生气了行么?千错万错,都是我不对,别气坏了身子。”

陈悬生语气极尽温和,那故作姿态的腔调听得陈舒雯心头冒火。她懒得多看一眼,扭头往桥下走:“得了吧。错就错在我多长了两只眼睛和耳朵。”

夏夏算是见识了如今陈舒雯和陈悬生的相处模式。只要陈悬生一出现,夏夏就能感觉到隐隐的火药味。

她没作声,也跟着走下去。周寅坤单手插兜走在最后,适时开口:“慈善晚宴的邀请函,等会儿主办方的人会送来。刚好两张,咱们四个人,两男带两女够用了。”

陈舒雯一点不稀奇,这俩男的讨厌得很,哪儿都要跟着,甩都甩不掉。

夏夏也料到了,但她还是想尽可能地争取下。她眼神真诚,问向周寅坤:“只我跟舒雯姐两个人,不行吗?”

“我这儿没意见,”周寅坤话刚出口,就瞟见某人递来的眼色,他没理,接着说:“可惜陈先生说大晚上的两位女士单独出门不安全,没家属陪同不太合适。我一想也是,欧洲这边不比亚洲,尤其天黑以后,净是地痞黑帮闹事的。”

简而言之就是“不行”。夏夏从来掰扯不过周寅坤,便也不再挣扎,跟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

仆役适时将观光车驶近。女士优先,夏夏和陈舒雯先行上车坐在后排,周寅坤与陈悬生则坐到了两人对面。

面对面坐着,两位男士的目光皆不知收敛,各自凝视着自己心仪的脸蛋儿。也没办法,谁让风景再美,也不及眼前的人赏心悦目呢?

周寅坤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冷不丁地开口:“周夏夏,下午去挑礼服。”

一直避着视线的女孩倏地看向他。夏夏不想去,舒雯姐难得来一趟,她更想和陈舒雯待在一起。斟酌几秒,她说:“其实不买也行,这种场合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买了用处也不大,我穿条稍微正式点的裙子就好了。”

周寅坤话不多说:“不行。”

夏夏肩膀一夸,蔫蔫地:“下午我和舒雯姐还有别的事想做,明天再去不可以吗?”

周寅坤要去的那家店,都是全手工定制,说今天去就是为了让他们在一天之内赶制完成,明天去哪里来的及。

“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赶明什么时候想找她玩,随时带你去。”

以后和舒雯姐见上一面或许真的很难的。夏夏不自觉地拧起了眉,看看陈舒雯,又望回周寅坤,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满脸的不情愿。

见她为难,陈舒雯开口道:“夏夏,那我们下午就一起去挑礼服吧。我知道一家店,品质很好,而且有成品,可以不用等。两个人一起还能互相参谋不是?”

一听陈舒雯也去,夏夏立刻笑逐颜开:“真的!?”

陈舒雯笑着朝她点点头,转而迎上周寅坤不悦的目光,坦然道:“这家店还不错,没比周先生要去的那家差,不必担心入不了眼。”

陈悬生顺势接话:“确实不错,无论是款式还是工艺都是上乘,不妨去看看,恰好我和舒雯也正有此意。”

陈悬生跟陈舒雯一条心可以理解,可周夏夏也跟陈舒雯“穿一条裤子”,只要她一出现,周夏夏就不姓周了。他叫她去,她一百个不乐意,陈舒雯上下嘴皮子动动,周夏夏就屁颠屁颠跟着跑,拉都拉不住。

周寅坤抱怀靠着,皮笑肉不笑地直视着陈舒雯的眼睛:“女士们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