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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客(1 / 2)

两天后,恰逢周六。原本,周寅坤与周耀辉的约见地点定在了一家酒店,可周夏夏态度坚决,非要请周耀辉到别墅来。

早上八点,育儿师伊薇到得很准时。人一进门,周夏夏便嘱咐,说今天家里会来很重要的客人,为了避免孩子吵闹影响客人,请她等会儿务必不要把小川抱下楼来。周寅坤站在一旁,低眸睨了眼怀里正瞧向自己的儿子,皱起了眉头。其实这孩子平时吃饱喝足也挺安静的,周耀辉他来他的,凭什么把我们孩子藏起来?搞得好像是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但话说回来,他也并非不明白周夏夏的心思。终究,她心里那结疙瘩是解不开的,就如同他们血脉里的根系是永远摆脱不掉的一样。所以,即使周夏夏接受了与他的关系,一到周耀辉面前,估计就又打回原形了,她介意、她怕,而在这种事上,只有动心了才会内心有愧,心生惧意。周寅坤不逼她,时间总是最好的良药,可以解决人无法解决的,抚平心底难以愈合的。

至于当下……罢了。况且他们父子俩寄人篱下,自然得老老实实听命行事。

见周夏夏跟伊薇交代完便匆匆奔向厨房。周寅坤打算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伊薇,他双手托着正要递过去,自己胸前的衣服便跟着被提起,只见一只倔强的小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领。他随意扯了把那藕节似的小胳膊,竟没能扯开。

他懒得计较,反正一杆狙的重量,抱不抱的无妨。人还没到,他索性就带着小川在客厅看会儿搏击赛。

不久,厨房里暖乎乎的黄油香气和肉桂果酱的甜香弥漫而出。夏夏戴着隔热手套,从烤箱中取出托盘,新鲜出炉的苹果派色泽金黄,酥皮包裹着糖渍,溢出的果馅呈现出温暖的蜜色,看上去就很好吃。

今天爸爸来家里,夏夏特意作了一些甜品茶点,除了苹果派,还有小蛋糕以及上礼拜刚跟营养师学做的法式咸派,咖啡和红茶她也精心准备好了。

执意邀请周耀辉到家里坐,是夏夏的坚持。毕竟爸爸想见自己,这对她而言是惊喜,更是难得。像这样父女间破冰的好机会,在外面见面,未免显得太过生分,请来家里多少能显出自己的诚意。

夏夏专注地在蛋糕坯上抹着奶油。认真投入地做一件事,总能使人心绪获得平静,驱散身体上无尽的忐忑与紧张。

“嗡嗡——嗡嗡——”她目光循声望去,大理石岛台上的手机接连震动起来。她放下手中的抹刀,走过去拿起一看,平静的眸中此刻稍有凝滞。

是舒雯姐?

夏夏来到法国后,确实给陈舒雯发过一条信息。那是在所有事情尘埃落定,时隔一年之久后的首次联系,但短信发出后并没有收到回复。她当时便预感舒雯姐怕是与陈悬生闹得不可开交,被软禁或是出逃在外,不方便与她联系。

于是,当看见这通来电,夏夏的心又忽然提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喂。”

“夏夏,是我。”电话那头,陈舒雯的声音不大,显然是在有意提防。

“舒——”夏夏那句“舒雯姐”卡在喉咙里,她下意识地往厨房外瞟了一眼,随即改口说道:“我知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边顿了顿,没有回答,继而问道:“你现在还在法国吗?”

“对,我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这边。”夏夏大概能猜到,陈舒雯这通电话定是斟酌了许久,于是她压低嗓音说:“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舒雯姐尽管开口。”

陈舒雯心里清楚,夏夏与周寅坤之间已有所缓和,而周寅坤与陈悬生又是合作关系,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给夏夏添麻烦的。可如今迫在眉睫,她已打点好了一切,只欠,一夜东风。

“那我长话短说。”电话里陈舒雯说道,“我要离开,但陈悬生看得极紧,我必须找到一个能摆脱他视线的机会。所以……夏夏,你可不可以来英国一趟?”

“我想,找个合理的契机。”

印象里陈舒雯向来傲骨,能让她跟人张口的事,可想而知有多急。而且舒雯姐整日被陈悬生监视着,在那边都没什么朋友,除了她,恐怕没有人能让她找到借口离开陈悬生的眼皮子底下。何况自己现在人在法国,离英国并不算远。

至于时间方面,两个学校的入学申请资料已经提交,等明天参加完面试之后,第一志愿院的院校会在一个月内给出回复。若未被第一志愿录取,申请将直接转到第二志愿,等同于后续只需等待结果。快的话,后天一早就可以去英国。

“好,最快后天。”夏夏爽快地应道,“那我等会儿跟他说一声,我觉得他应该不会不允许。”

“只是,我们要以什么理由……?”夏夏心中有些犯嘀咕。回想之前,即便是她和陈舒雯一同外出,陈悬生和周寅坤也会跟得死死的,想要避开他们着实不易。

这个陈舒雯自然有考虑过:“八月英国这边会有大大小小的音乐会,散场时人会很多,那时便是机会。但弊端在于,驱车前往港口的路上,难免会遭到中途围追堵截的正面冲突。我也想过中途离场,尽可能拖出时间,可音乐厅的环境相对静态秩序,一旦被他的保镖发现我举动异常,就更加走不了了。”

“所以,把握大概有七成。”

听了陈舒雯的逃跑计划,夏夏甚至感觉连七成的把握都难以达到,由此也感受到了舒雯姐这回是真的很急迫。

“七成……”她喃喃自语道。想要尽可能快且顺利地到达港口,必然要避开正面冲突,那么,目前最好的办法,也只能是在陈悬生察觉之前争取到更多时间。需要一个人员流动频繁且环境较为复杂的地方。一个念头在脑中亮出:“慈善晚宴?”

“什么?”电话那头没听明白。

夏夏未及过多思索,提出自己的想法:“慈善晚宴怎么样?我知道伦敦过些天会有一场大型慈善晚宴,那样的社交场合,就算不是散场时,气氛也相对热络。如果再换上工作人员的制服,就更不容易引人耳目了。”

陈舒雯思路顿开,她正要再度开口,不料被一个男性的声音打断:“舒雯,谁的电话?”

仅仅一句,便让电话两头的人心头一紧。夏夏都替陈舒雯捏了把汗,而紧接着就听见电话里,陈舒雯声音倨傲,不掺杂一丝慌乱地说:“是夏夏,她过些天要来英国,我闲着也是闲着,打算叫她过来玩的,正好不用从早到晚看着某人那副惺惺作态的嘴脸。”

耳边好听的女声拉近:“那夏夏,我们等见面再聊。”

“哦…哦好,那舒雯姐等我,我一定会去的。”说完,对方挂断电话,夏夏这边才合上手机。

银色手机放回岛台上,心绪却尚未平定。刚才舒雯姐与她的谈话,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陈悬生听到。如果是去慈善晚宴的话,正常跟周寅坤提及,问题应该不大吧?

此时,身后传来婴儿稚嫩绵软的奶音,夹带着男人的问话:“陈舒雯?”

夏夏猛地转头,见男人正单手抱着小川走过来。都说了让伊薇老师把小川带去楼上,周寅坤又给带过来了。她下意识注意了眼墙上的时间,八点五十,再过个十来分钟爸爸差不多也该到了。

“嗯。”她随意应了一声,接着说:“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夫妻间有什么可客套的。周夏夏鲜少的求助,挑起了周寅坤的兴致:“说。”

突然说自己要去慈善晚宴就会有点奇怪。要知道,慈善晚宴通常属于商务晚宴,她又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呢?时间不允许她多思考,话也必须得跟得上。

“是这样,我最近一直在关注儿童援助这一块。过些天伦敦有个国际救助儿童会的慈善晚宴,我想去现场零距离的了解一下。”她态度诚恳,语气真实:“其实那天在机场,我捡到了一位先生的邀请函,他应该是在这个基金会捐助过一些重要项目,被主办方邀请的。他说没有邀请函是进不去的,还好心地跟我说可以带我进去,但是我拒绝了。那你能不能……帮我找两张邀请函,我想让舒雯姐跟我一起去。”

周夏夏口中的那位先生,周寅坤清楚是谁。穆怀良一直想见他,又是挑衅,又是在周夏夏面前演大善人,无非就是想借个由头让他不得不见。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关注的重点不在这儿。

两张邀请函而已,周寅坤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然他没先应下,而是一门心思好奇起了别的:“那你为什么拒绝、是不是因为那个人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东西?”

突如其来的偏见,让夏夏愣了一下。在她印象中,那位先生很有礼貌,穿着得体也十分绅士,并不像坏人。

“那倒不是。”她坦白说:“是因为他说晚宴允许每位男士携带一位女伴,带我进去的话,是要以女伴的身份才可以,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就拒绝了。”

原来是怕他吃醋,影响夫妻关系,没想到周夏夏还挺在乎他的感受。周寅坤心情更佳,甚至还有些期待了,他二话不说:“想去就去,我跟你一起,顺便带儿子去英国玩玩儿,就当度假了。”

听他趾高气昂的语气,夏夏基本能猜到,周寅坤指定要带着孩子去陈悬生面前炫耀一番,到时候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念散音,可得苦了舒雯姐。光想想,她头都大了叁圈,但还好周寅坤很痛快地就答应了,看样子也没有起疑。

“嗯,那行。”她趁热打铁:“那后天就去可以吗?舒雯姐平时都闷在家里,正好我现在还没开学,也想去陪陪她。”

被周寅坤抱在怀里的小川听不懂老爸老妈在说什么,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格外明亮,手里还拿着一只黄色的塑胶小鸭,他手一捏,“吱!”一声。

周寅坤正要说话却被打断,拧起眉,给了小川个极其凶狠的眼色,几个月大的婴儿被吓得直撇嘴,下一秒就被老爸放在了岛台上。

周寅坤大手搭在儿子小小的肩膀上,几乎罩住了小半边身子,他单手插兜,上前一步,笑着看向眼前面露不满的人儿:“都听你的呗,我怎么都行。”

夏夏是对他这种教育孩子的方式非常不认同,小孩子又不是故意的,稍微做错一点就要被他凶,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会把孩子吓出毛病的。

“你可不可以不要总吓唬他。”在孩子这件事上,夏夏从不忍让,她心平气和地跟他讲道理:“小川现在正是对很多事物充满新鲜感的阶段,你总是这样凶他,搞不好他以后做什么事都会小心翼翼,性格会变得很内向的。”

性格这东西十有八九都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跟他凶不凶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小兔崽子不记仇,到最后还不是跟他好,成天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

周寅坤大手随便揉了把小川圆圆的小脑袋,满不在乎地说:“这不逗他玩呢吗?又没动手。”

难道不动手,心理上的压迫就不值一提了吗?再者,他手劲那么大,要是真动起手来,那孩子不死也得残疾了。夏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轻轻叹了口气,没再理他,转身去给即将完成的奶油蛋糕做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