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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依旧耀眼的笑容(1 / 2)

【zn:本章试用了部分有限视角写作(即非全部心声透明)…其实写得不太习惯(总之先试试看吧?)】

望着街道发呆~

这次的间隔只有两天,好快呀!开心~要不要再给天使大人写个纸条呢?唔…也不清楚她看了那封信没有,很可能会把它撕掉吧……哦!我懂了!这次就写道歉信好了!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是k一贯冲动的风格。鲁莽确实不太对啦…但我以后会改的!都成年了还这么不沉稳,活该天使大人骂你,哼!放心啦~天使大人说的东西我一定会听的!

哦?没有哦,我在自言自语而已。其实自己跟自己说话挺有意思的,你有时间也可以试一试!比方说…让好几个自己在脑袋里演一出木偶戏?:d

看得出来,k确实很无聊、且活力过剩。

可不天天开心又怎么能感染我的那些顾客们,引他们来买东西呢~?

“??~”

另一处,slave已经下定这次绝不与k会面的决心了。

她今早起身还特意将那封信藏在身边,想着趁四下无人时跳过k夸自己的那些段落再看看……结果发现,后面就全是这些内容了。

虽然要想出如此之多的辞藻用以描绘对slave的喜爱并非易事,但她还是气得将纸搓成一团揉进衣衫中……

再也不想看了。

肤浅,轻浮,随意,肮脏,无知,愚蠢,迟钝,天真,都成年了还想当十岁小孩吗?她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当上商贩的…不懂。

……

时间在日常配定的无聊中过得很快,两天后,又将迎来这恶心的日子…

又要去见天使大人啦?!

这次这封信由于k平时还要写日记导致只能草草收尾。不过她的计划是跟slave当面道歉,那样会显得更有诚意呢!

中午一至,k便启程前往庄园。

走过一大段草地木林最终抵达,slave却并不如往常般出现在那个位置。

唔…我记得时间应该是没错的啊?听城里钟响十二声后立即出发,过来就刚好能见到天使大人……为什么呢?总之先等等吧!说不定是还在用餐休息,一会就来了~

slave今日的计划是先从另一边扫起。这样当自己扫到与k约见的那边时,她大概率就会离开了。不用见她了。

该让这家伙好好学会放弃,不能再到危险的庄园附近…毕竟由我亲自劝她完全劝不动……

澄清一下,这并不是善良。只是罪恶感与对“地狱”的恐惧导致自己不得不如此罢了。

恶意、冷漠…早已被黑暗带入内心的底色。

……

……

………好奇怪…我在这站了多久了?天使大人还不来吗?

足底逐渐浮露痛觉,腿部漫出麻木,探头竭力观察,无视最初的忠告。

不来了吗……人呢………唔……好像她上次确实有说过,什么“如果我不想来见你呢?”……

……

所以等了这么久都没看到…天使大人是不打算来了吗……?虽然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不行,但店里…不适宜离开太久。

…那我就把这封信留下,天使大人经过应该能收到吧?

抽离鞋子绑带,小心翼翼地将其围起来,紧紧绑上青铜质的栏杆。

好啦?!这就可以了…一切静待天使大人签收——有人?!!

才瞥见那人黑色的裤脚和鞋子的一角,k便立即知道了,这是…庄园的人!

不行不行不行,天使大人警告过的!我不能被第二个人发现!得快点逃——!

慌乱流窜的脚步声被密林深处吞没。

可逃跑终是比不过视线延伸的速度,k的背影已被那人尽收眼底……她与slave的联系,破碎向来只在弹指之间。

而slave此刻还在背诵经文并自言自语。

管家也是从这边开始巡视的,工作后一会就看见他了,这条巡视路线令自己得以偷出闲暇在另一边与k搭话。

……k?

我为什么会想起她?

呵…一个刚成年就如此虚伪的女人,未来一定更加恐怖……我完全没必要顾及这种——

“slave。”

“?!!!呕!唔唔…呜呕……”

又被自己的名字吓到了。浑身僵直、毛骨悚然,呕吐的冲动一瞬涌入咽喉……

但因为珍惜午餐,slave没敢真正吐出来。

“你没事吧?”

st走近,抬手准备轻抚slave的后背,眉间紧蹙。

可就在那只手真正碰上她的一瞬间——

“呕…!!呜呜!唔……!”

胃酸倒潮,内外倾覆,腐烂的灼烧感如瀑布般流泻而出。

slave用手紧紧地捂着,再忍着恶心重新将它们尽数咽下……比起这点侮辱的折磨,浊染草地后的惩戒…她更不愿承受。

倒不是因为怕死,而是那“惩罚”比死亡更恐怖。

“…还好吗?”

意识到可能是接触的原因,st立刻收回手,脸色更沉,眉间更深。

“……抱歉,可否容许我先去冲洗一下…”

“快去。”

“谢管家大人。”

井中冰冷洗去了手上污浊,却无法带离气味。slave再度用寒意扑了扑脸,将那些恶心的触感与画面从记忆里赶走…重回工作岗位。

而st竟还站在原地。

“你知道吗?她还挺可爱的,一看见我就跑。”

那薄凉至极的唇角居然也能勾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slave在看到他这副表情后,身体彻底僵死。

血液都在蓦然间淌成了冰。

这是愤恨…还是恐惧……?

尤其当st从上衣口袋里翻出一迭折法很熟悉的、微厚的纸时——她的唇色终于尽失,面孔死亡般苍白,双眼警惕地瞪大一倍,身体微微抽搐着、颤抖。

“这根用来绑系的绳子似乎还是她的鞋带。”

“…!”

slave很想立即伸手将那迭纸抢走。可阶级之间宛若鸿沟的道律令自己不得不压下心绪待在原地,攥紧拳头呼吸急促,瞳目眦裂血红。

这场景实在太像是,k已被处理,而st正拿着她染腥的遗物…当面、得意地要挟自己。

“表情这么恐怖做什么。我说过我没有揭露此事的意向,只是这张纸倘若被他人发现就不太方便了。”

才微微将纸递出,slave就一把抢走塞进衣服里。

……

愚蠢至极……你知道你差点就要没命了吗?净知道添麻烦…就不能直接走吗?一定要这么做吗?事至如今还不愿死心吗?啧……

内心生出怨恨与愤,荆棘缠绕在眼眶扎长,惹slave的脸色持续性发黑发青……配上本无血色的苍白,一片死人之气、骸尸之景。

“虽然很想跟你再交流,但会违规矩道德。好好工作,slave。”

“……………”

很想…跟我……再………“交流”?

呵…呵呵呵……我就说呢……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毫无代价的交易……但我又能怎么办?

呵呵……没救了……都没救了………

这都是因为你啊。

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被他抓住把柄…还是被牢牢地抓住,掌控着我与你的命运……

你说你为什么非要来找我呢……

我早已注定是早亡之命了,你又是为什么才刚成年就要踏入深渊……?

赶紧走吧…快走……不要再来找我了……为什么这么不愿放弃,你看不出来我是将死之人的面相吗?不要再来了……趁他们还没见过你的全脸,赶紧从城市搬走逃离吧…这是唯一得以保全自我的路了……

“……”

冰冷、却悲伤。

…你难道不想得到救赎吗,slave?

你不想脱离这潭苦痛的黑池吗?哪怕仅有片刻…

你不想会见希望的天堂吗?纵天堂会因你而变得支离破碎。

……

善意、恶意、黑暗、私心……

这绝不属于善良,只是不想因背负恶行而下地狱。这也不是恶意,毕竟是她自己找上门的…赶都赶不走……

不…我不能给自己的私欲找正确性。

我生凭何德何能,要将一位本生活在快意光明下的“天使”…拽入属于我的黑暗之中…………

……

……

呼…呼…刚才那个人是谁?!应该就是天使大人口中“巡视的人”吧?!是我等得太久了…?之前明明一直没碰上过啊?希望他——看鞋子和裤脚应该是个男的——希望他不要发现我的那封信,那是给天使大人的!

…实际上,st正是因为看到slave今日反常地从另一侧开始工作后,才特意走过去“见”k。

她们要约见只能趁这些机会,别无选择。

……

………这大概会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你的信了吧…

听话,别再来了。

………

无功而返的k只能回去接着看店。回程走得异常艰辛…毕竟牺牲了一条鞋带。她摘了一大捆城墙边的草茎,又编了一下午才勉强凑出一段能让鞋子阖嘴的绑绳。

虽然这又麻烦又应该感到些郁闷,但也没办法呢!天使大人好像还说“五天后”可以的来着…?就是三天后。到时再去碰碰运气吧,说不定——

不对耶…天使大人不是都嫌我烦不愿来见我了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不行!道歉还是要当面说才有诚意!就这么定了!不改了!!

撕下一小片纸写上歉意满载的稿子,k这次没再作信。

渐,暗夜倾临。

…让我看看狗狗的信都写了什么……

……

道歉信…?

心情瞬间扭曲,冰冷晦涩难懂。就如自己对她的感情、渴望一般吊诡讽刺。

旱地久逢甘霖定会期盼更多,冻僵的四肢得到温暖后必将向前拥去…可理智清明这是错误。是伊甸园的禁果,她的笑靥即是毒蛇的甜言蜜语,不得轻信……应拒之门外。

所以当k对她展现出越多善意,slave便越怀疑她的品性。善意是有代价的——或许曾经的slave确实相信过世上存在着“善良的好人”,可这座冰冷之监…已将那颗天真的心彻底冻碎。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你只是个女人,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友情、亲情、肉身、心情?我不懂。

你的动机与目的令我无法理解……更无法理解你为何愿意与我交流。会尊重一位低贱奴仆的话语…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我给你的“恶意”还不够多吗?我又不是什么你必须招待的客人,不厌其烦地远道而来,只为寻我……值得吗?

明知得不偿失,为何仍不停息?

为什么?

你为何不愿吐露自己的真实目的,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为我编织一场梦的谎言?

slave完全不愿意相信,k对她,向来只凭一片赤诚之心。

因为她知道……一旦停止这么欺骗内心,胸腔中炽热的贪欲便会将自己瞬间侵蚀。

一同坠入深渊…一同在这永无归途的黑夜中受尽折磨……至少那样,我在罪域中时时能见你身影。

空余三日一如往常。枯燥、荒芜、腐朽、黑白,脱离人群。

不知快还是慢……总之,方今已是第三天。

……

k从未觉得如此紧张过。

每路过一棵存有刻印的树,膺(胸膛)中心律似乎就更重一分,腿脚于阴霭中颤抖。是在害怕就此再也见不到她吗?害怕失去她?

这就是,患得患失的焦虑不安…?

……真是非常不好的感觉。

初次品味苦涩过头的苹果的少女,压下了向来翘起的唇角。似乎,这件事比起双亲久逝更令k百感交集。

稿子被反复默念着,纸张边角遭汗渍浸湿,心擂如鼓…恍若奔跑至筋疲力竭。

最终望见庄园的瞬刹,无名震撼泛起。

“………”整理衣装,狠狠冲洗着遭受玷污的白色,拿上笤帚,出门——

“…?!天使大人!”

看见从拐角处冒出的蕾丝边白黑裙摆,k就能认出是谁了。

slave这次的反应,是加速凑近的脚步…仿佛天使大人正在主动接近自己一般………

“……”

可当她凑近时,她一句话也没说。

“那…那个……姐姐…唔……”

话才涌到嘴边,一瞬便失去了所有心跳,语无伦次。k本想偷偷看一眼稿子——

“请不要那样称呼我。另外,你是想说什么。”

语调平静,却带着万丈深渊的距离感。

…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初见。

“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起初并不知道天使大人原来那么在意——”

“嘘……”

折体鞠躬,被slave的噤声截断。

“如果你是来道歉的话,没必要再多说,你上次那封信已经写得很详细了。”

!原来那封信天使大人真的收到了?!

“我想问你的只有一个。

“你为何不愿走?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又不能给你什么好处,为何要接近我?”

“自然是因为…想认识您而已啊!想和您交流、来往而已!”

“…………………”

微微目移,眉川深蹙,脸色晦沉…slave的双瞳之中,蕴着无名的怒火。

……

“您…是……不愿意相信我…吗?”

k清楚地记得,这个问题并不是天使大人第一次问。

“当然。”

“………”

清脆好听、恍若编钟受朔风撞怀而生的声音……在此刻却像两根冰针,狠狠锥破了自己的心脏。

她为何能说得那般果断…那般无情,那般的斩钉截铁。过往付出的一切热情与努力,只要从她眼底映显,就仿佛都是笑话。

不予任何情面,仅赋予冰冷的事实。

双眼瞪圆,这该说是惊讶居多…还是悲伤据主……?

k第一次感受到了一阵贴近于死亡的窒息感。

“我早就说过,这里不适合你来——”

“不!!我不想以后再也见不到天使大人!!!”

撕心裂肺地小声哭喊着,心口疼得像要喘不过气。

“你为什么会对一位对你充满恶意的人如此执着?”

“因为…!因为……!!”

等下…这个问题自己好像还真没想过……

“如果你是想来播撒善意的话,我诚心建议您先顾好自身安全再说,而不是在这以身涉险地教化我。”

“可是…!”

“还有,你上次已经被看到了。若死亡、痛苦于你而言仍算值得畏惧的东西,请不要再来了,即刻搬离这里,走得越远越好,直到那处地方没有任何原本认识或记得你的人。”

“……?!”

天使大人怎么知道我被发现了…是那个男人难道已经将我的事泄露出去了吗?

还要我即刻…搬离这里……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保持安静,自己再仔细思忖下吧。”

slave低下眉梢,退回她原应的站位,开始工作。

“那…那个…天使大人!”

k的叫喊似乎是不经思考且毫不犹豫的。

“……什么事。”

“我虽然目前暂且不是很懂,但…这相当于我以后还能再见你的意思吗?”

“………

“…………”

她的眼里露出了纯粹的疑惑,全然的不解,彻底的恼怒。

五官在她脸上尽显扭曲,面部僵硬,连带握住笤帚的手、支撑躯壳的双腿…也一同被冰棱封装。对于自己,她似乎总抱有着一种极为单纯的恨意。

…但,不知为何。

这一整片幽霾背后,k竟在恍惚间瞧见了些许隐秘的兴奋……与一股,类同于偏执的占有。

“你不怕死?你不怕自己的精神被狠狠践踏?你不怕来自肉体的极刑之苦?你不怕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苟延残喘?你不怕家人、或是朋友因你的离去而悲痛怮哭?”

神情骇人至极,她问得又快又急。言语尽显驱逐之意,可她的眼眸却是颤缩苦痛。

鼓噪的心音好像也被她的冰寒压得渐渐平缓…k默默收回发散的思触,认真考量起slave的警示。

…活着……为家人?不,我已经快要失去他们了。为朋友?朋友也快要远嫁了。

如非传信,她嫁去的那个城市里不可能接收到我的任何信息,自然也无法得知我的死讯。

那是为了……梦想吗?好像除了它,其他一切…都不太值得我活下去。

食物、金钱、衣装、房屋,连生活都是拮据的,身为底层居民怎么可能翻身。至于想通过嫁娶来改变这辈子?我评价为天方夜谭。

想清楚这一切后,思绪仿若缕缕金丝相织,最终引向一个共同的决定——

“比起远不可见的山青海蔚,其实我更愿意选择…至少是我触手可及的东西。”

“?”

slave显然不是很理解这句话。

“就是…咳……如果我继续过来找你,天使大人愿意接受么?会感到烦躁或不愉快吗?”

比起广阔的世界,我更想选择你。

毕竟我也不知“海”的真实性,它又会在哪里,去见它的途中又会遭遇什么…以及我出了城能不能顺利生存下来。

但天使大人是绝对真实的。

仙落尘天,坠我心弦……

“……?”

不过slave还是紧紧皱眉,苍白双唇被她抿得几近透明。她的脸颊像是被打磨透亮的水晶,艳阳晒映,淬出纯白光晕。

正当自己准备再问一遍时…

“……这个很难评定。”她垂头,又顿了顿才说,“遇见你之后,心情更像是晦涩不明。”

可她又立刻拐回去:

“所以你是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嗯。”

都说到这了,已经不能“不行”了…

实际上,k还是有一些心存侥幸的。不过一介平民,连富商都将自己视为草芥,更何况庄园?他们应该不会特别在意,一只蝼蚁的行动吧……?

“哦。”

slave最终淡淡应了一句。

……

……

彼此之间回旋着一阵并非心照不宣的沉默。

直到slave突然开口:

“…你这次是怎么了。

“不过是问了些沉重的问题,以及上次没来见你而已,居然就这么蔫了?看来你并不怎么愿意接受死亡啊。”

唇霞微起,双目稍敛,她的坏笑永远那么摄人心魄……

“我…我……抱歉…我……”

“嘘……你不用说,我懂,怕死,人之常情。

“只是都怕成这样了还不打算离开我吗?与一个无情、冷漠又不讲诚信的女人艰难相处,甚至还可能要为此而丢了性命,怎么想都觉得那人脑子有洞毫无理智吧?”

完全无需隐喻,她说的就是自己。

可k所抓住的重点向来有些奇怪——

“天使大人绝不是那样的人!!”

“…?”

她猝地笑得更艳了。只是那双眸被她挤得也更薄了,眼中冰寒若刺骨霜风、没有丝毫笑意。

“你了解我吗?我们见过多少次吗?我们又有过多少交流吗?”

只三句话,她便又把k弄懵了。

大概是因为k从前所遇之人都太好,根本没尝过被人质疑夸奖的滋味。

“谁让你给我妄下定论了?是不是如果我装得再好点,你还真打算把我当成‘天使’了?到底是谁这么教你的,还是根本没人教过你?

“不要随意相信任何人。更不要随意言语。对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有可能是伪装,唯一可信的只有自己。谨记这点,k。”

“……

“……好。”

嘴上各种嫌弃,脸色也极其吓人,但最后…好像还是决定教我了嘛……

这就叫…“嘴硬心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