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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心情晦涩(1 / 2)

翌日苏醒,k忽然想到一些事…如果天使大人与自己的见面时间只有十多句的限制的话……我明明还有那——么多东西想说,想知道的…当面问是不是效率太低了?不如直接写一封信,三天后直接给她?

哎呀,心动不如行动嘛对不对!

立即从家中抽出莎纸,一边看店一边写。

各种话语从心底流出,书写不停。似乎写作从未如此顺畅过,k实在是有着一个好奇心过盛、活力过剩的性子……

写满诸多肺腑之言,毫不掩饰爱慕与赞美。倘这封信不是由一位幼稚的十四岁少女所递出的话,会被当成变态跟踪狂的。

等了三天,期待了三天,此信k也写了三天。

这三日到底有多漫长,k总觉得时间在不停静止……她希望、祈愿着太阳能转得更快点。尽快滚向三天后,这样就又可以与天使大人相会了~

…以前明明从来都不觉得三天会这么长啊唔唔……

………

啧。

好烦…这三天怎么过得这么快………

要是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就好了。

问题倒不是那个我甚至可以爽约的神经病,她充其量也只能算糟事之上的冷霜而已。反正心情已至谷底没法再伤心了,她对我的影响其实不大。

…但我为何还在想那人?有病吗?她的神经病传染给我了?

唉……

我真的要去见她吗……

深吸一口气,再将空气呕出……

今夜月星一如既往,柔和宁静。

不想面对明天…

明天就能见到天使大人啦!开心~!

两人怀着相互撕裂的心情,随暗夜降临,异床异枕共眠。

醒来,便是新一轮的噩梦。醒来,是一片新的梦甜!

slave郁闷得想死,k倒是兴奋得将亡。她们两人本不该有任何交集,不是么?所以羁绊会继续加深或直接碎于今日……就好好期待一下吧。

当然只有k会期待,另一位除了想吐只剩想呕。

……

头晕脑胀,刺痛难忍,恶心翻涌。

深植的肠脏也被用刀刃剜转般拧烂、挂垂、滴落。一滩滩停在地上,融合成腥酸腐败的不可名状。恍惚。

渴望死亡。渴望死亡。渴望……

此次,“它”所花费的时间比前几次都要长些许。slave满眼血红,渴望死亡。

她比死亡更怕这个。

………

k照着上次在中午偷溜出城。但当她到了之后,并没有看见slave。

是天使大人还没到吗?不如我再等一会…就当作出门买东西晚归~

应该离庄园的边缘远些,上次天使大人似乎一直很怕被发现的样子,我还是听她的话好了。

k躲进树荫后,探出双眼默默观察着。

……

还不给我沐浴…不给我更衣……啧,脏死了。

难堪地吃过午饭,几乎是一边干呕一边吃下。反正也没人会注意到她、会关心她,所以不论她表现得如何难受…都没有人救她。

这是一矗冷漠的冰狱,剥夺所有人的同情心,生吞灵魂,化作腐尸。

就在slave被遣出主楼干活、凑近边缘之时,她听见了小小一声:

“slave天使大人~?”

这道声线不太像日常的k,如一颗甜甜的饴糖,slave当即有些愣神。

…她可不想承认自己在听见这句话后,心情竟微妙地变好了些许。

没想到,你居然真来了……啧。

你还得多谢管家一时半会不可能巡视到这……

可我为何会这么想?难道我想和她说话吗?呵。

“我有名字,请不要再叫我‘天使大人’。”

只有你不知我究竟有多么肮脏…如此称呼实在太过不敬。

“可是直呼姓名似乎有些不礼貌欸?我应当怎么称呼你?”

哦,原来你心中还有“礼貌”这个东西啊?

slave早在心中冷嘲热讽过k千千万万次了。并不是她对陌生人的恶意太重,只是在这特殊的日子……她确实已经心情过差至需要用“嘲讽”来缓和的程度了。

“不知道。”

双眼一偏,slave没再看她,低头扫起地来。

否则真的会被她那个看不穿真心的诡异又灿烂的笑容给吸进去的。

“唔…可以冒昧问一下你的年龄吗?我再考虑考虑称呼!”

叽叽喳喳的声音再于耳畔泛起,slave听着有些头晕……

“十六。”

“哦!那…slave姐姐?诶嘿嘿?~”

扫地的动作并不快,她跟在自己身侧踱步,似不愿离去。

比我年纪小?呵,意料之内。就是这个称谓倒让我想起“旧家”里那个集父母宠爱于一身的妹妹了…当然她比你安静得多、漂亮不少,也不会如此天真………前提是你的“天真”不是装出来的。

“你多少岁?”

slave相当于默许了这个称呼。

她在说话时一眼都没看k,k也完全不在意。

——这人在见到自家“天使大人”的那一刻,已然心花怒放,忽略一切细枝末节。

“我成年啦!十四!”

“哦?我还以为你是十岁呢……呵。”

slave未忍住吐出了内心所想,包括那一抹讥笑的薄凉、赤裸的嘲讽。她本人也无暇监管这一次小小的、非“淑女”的行为,毕竟只要k接受了足够多的恶意,这个笨蛋也不会执意来打搅自己悲惨的生活了……

就是这个笑容在k眼中会被解读成什么,肯定与slave所想的那个意思判若云泥。

天使大人笑了!?~第一次对我笑欸???~~呜呜???……

k的眼里狂冒爱心,疯癫的痴迷在体内生长。幸亏slave没有抬头看她,不然……

看见被一个心智仅十岁的幼女以一种充斥着下流、肮脏、“色欲”、还娇羞的眼神盯着…那副场景有多恐怖?她此时倒不像个少女,而是刚刚对着自己的画像亵渎过一次的变态、猥琐、四十岁的恋童癖男人。

“十岁长不到这么高的啦!”

“是吗…也对,呵呵。”

当然你现在也不怎么高就是了。

slave露出冷笑,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气同样勾魂摄魄。她眉眼间垂着碎月的银辉,似房檐挂坠的冰棱般晶莹。

柔光混寒冷融合那双失虚的眼,黑色的倒影…依旧是黑色。瞳孔深处吸入所有景物,迷雾里名为“地狱”的深渊。搭配那微微起翘的魅梦,如同不食人间烟火只是游戏红尘的天仙,又若从密翳幽处走出的精灵——长发及腰,仙气飘飘?!白皙似死,苍白近亡??!

slave这次的笑靥可比方才更美。

“天使——哦不,姐姐笑起来真好看!”

k此刻就像一条狗一样隔着栏杆对主人疯狂地摇尾巴,却也得不到主人的宠幸。过早沦为她裙下的俘虏,就这点不好吧?

“那我以后不笑了。”

slave立刻收回表情,重归冰雪。

想来……k居然是在自己死过一次之后,第一个看见笑容的人。啧,我就不该这么轻易放松警惕顺从内心去嘲讽她的,那也相当于对她展示了“真我”…绝对不行……

一旦真实露显,容易再被侵蚀,再受伤害。

尽管k很想对slave大声辩驳着“笑是天上人间至美之物”,可惜…时间好像快到了?因此她改口:

“我有个东西想给你,是一封信,乐意收下吗?里面写了许多我未能当面问你的话,姐姐…请收下吧~?”

抽出那张折起的纸,从栏杆间递来。

“……”

……

烦躁、头痛,混合着干呕物搅动心神——slave的脸色略有发青,在她本就毫无血气的基础上,更像死人了。

也完全没有伸手去接那封信的意图。

“请收下吧。之后怎么处理随便姐姐,烧了也好,撕了也好,拿去当吸油纸甚至是厕纸也好,我都不在意!但是…请一定要收下……好吗?这是我三天里所有的心血,天使大——姐姐哪怕是不愿意看…也请收下,拜托了…………”

对面那人在听了这话后用力蹙眉,眉宇处薄淡的嫩皮都隐约显出“川”形。她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刚刚不过是一些习惯性的、一碰上k就会有的烦躁,并显露出来而已。结果这家伙居然会这么放低姿态恳求……

想表达什么?

她是真心的吗?

为一位仅见过一面的恶人做到这种地步?

还是和“它”一样,只因外表而缠上我……?呵呵…呵呵呵………

“它”就是一个开关,一个令slave变得非人的开关。

——真是虚情假意,值得耻笑的“心意”。连我是何等的肮脏都不知道便胡乱实施“善心”…你又不是天使米迦勒圣母玛利亚,少在那装救世主了,你个下贱的〇〇……

“…?!”

slave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赶忙默念着忏悔,因为恶念与妄语同罪,是教条的禁忌…经文所述的罪孽……

k发现天使大人的脸色越来越僵了。

眼眶被她极力撑大,眼球即将溢出般恐怖瘆人。

这种表情,配上slave的静止…若死不瞑目的冤罪幼女,正怒忿惊恐地质问众人——以自己迸裂的双眼。

“不…不愿意收的话,不用勉强自己的……我知道了………”

“不,我收。”

短暂而坚定的声音吞没了k未能出口的半句“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

她无论对天使大人再怎么好奇,也明白黏人很烦这一点。

若非slave临时转意,犹恐她们即缘尽于此。之后再无任何交集……

而slave只是忽然间忆起,接受他人物件属于善举。否则今日做的恶事过多,过多地嘲讽周遭一切,她同样无法原谅自己。

她可不想和污秽之人同流合污,最终在地狱里痛苦地永不翻身。

再说,k也提到这封信自己不论如何处置皆可,还有退路。

“?!!谢谢天使大人——啊呜……”

脱口而出才惊觉漏去昵称。

见k双眼蓦然又亮起,slave神色一暗。

…果然像狗。果然改不掉那个称呼。

满面嫌弃地接下那一小迭厚厚的纸,才想起身上没有口袋,而它还不能被别人发现……

啧,该放哪里?

“不过你居然认字还会写?”

踯躅些许,slave决定忍着耻辱将纸条塞进自己胸脯藏匿,真是一个最安全却最恶心的地方……

至于另一位如何看待?哦,呵呵…她的注意力早就被slave无意见露出的一缝脂瑜给吸飞了——自然是她家天使大人那柔白幽深的乳沟。

即便仅是微微提起领口,都能清晰地瞥见……

丰裕、汹涌、深不见底、淫靡至极。

“我学过一点东西,会认的!”

k还以为已经要被赶走了。

“幸亏我也认得。”

实际上,女子识字在这个时代属于奇事,slave能认纯属幸运使然。

“……那个,姐姐,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k始终觉得slave一直在尝试疏远自己。她倒是不会在意天使大人的冷眼啦更何况就连冷眼也很好看呢…咳咳!

只是怕slave和自己在一起会不开心罢了。令对方在相处中不悦,这与k处世为人的信条完全相悖。

“………”

可迎来的却是沉默。

…这么自觉想回去了?呵,有长进。明明距离管家巡视过来还有好一段空暇……

等等。

难道我是在期盼着这位神经病多陪我会吗?可笑。

“拜托了嘛~姐姐?我真的很想再见您!”

称呼又变了…算了,多少比“天使大人”好些。可惜,你不知道撒娇于我无用,我那位妹妹便是通过这般方式偷得了宠幸,说这是我最厌恶的东西都不为过…

slave的唇角扯出一抹绝对零度的讥笑。但k可“不懂”那么多……

“哇姐姐笑了耶~是回心转意了吗~?”

我又将想法置于外表了?!该死的!

一瞬紧咬下唇收回艳梦。

“五天,或是两天后,你选一个。”

slave板起脸说着,用上了一种近乎怒视的眼神,来恐吓k。

“当然是两天后!”

间隔自然越短越好???~

“万一我不想来见你呢?”

空洞与铁青,是slave脸上的余剩。

“那也没关系?!”

“…好。”

那我正好爽约你一次,让你长长记性……故意说出两个时间点,目的在此。

自己明明可以直接甩下k不管,却觉得不该那么做…

拒绝有求之人的恳请,而且还是有能力满足的愿望,属于罪孽。本来这副身躯已经不干净了,再不多做些善事戴罪立功……

我会被地狱禁锢永恒。

不要。

才不要这种结果…

“我现在还能陪您多少时间?”

k终于问起这个问题了。

slave下意识还想骗她,可又忆起,妄语之人在地狱会遭拔舌,只能抵着头疼回答:

“大约等我扫到中庭。”

也就是说,还有大半时间。

“我可以再陪你一会吗?”

“……”

slave完全不知该如何接话,决定沉寂几秒后直接开口,“你为何想要见我?”

“因为…想认识姐姐!”

k起初还有些呆愣,但很快由阴转晴,绽出瑰花。

“原因呢?是因为我的外貌?还是别的什么。”

她又面如死灰了。尤其在提及“外貌”这两个字的时候。

“外观确实有一部分原因,但我更感兴趣姐姐的为人!”

说谎。

k百分之百绝对是被她那死人般白皙的肤色,绝望落寞的失焦眼瞳所吸引的。可slave似乎不怎么喜欢她自己的外貌…

分明美若天仙,却并不引以为傲,甚至想要毁容……因此,真正的原因不能说吧?

“我们才见两次。”

来自冰寒炼狱深处的声音。

slave的冷漠和瘆人程度绝不亚于政权的实际掌权者,那些满嘴仁义礼信、满脑幽暗肮脏的主教。

“正是因为不了解才会感兴趣呀!”

k任slave赠回她的脸色有多难看,依旧那副似午后艳阳般灿烂灼热的笑容。

“……

“你真的很烦。”

如果人体没有极限的话,slave的白眼能翻到天上去。

“………”(←k)

啊,终于安静了……

……

“那…那那…那封信天使大人还是别看好些……不然会败了心情……”

怎么摆着一副被“主人”吼过一句就后蔫了的样子,呵。

“我的心情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已经跌落谷底。”

“……啊…”

她的双眼终于瞪大,也变得空洞。slave便知道自己快成功了。

“至于这封信——”

“……”

k几乎屏息。

“我不仅要看,我还要当着你的面看。”

语毕,slave立即从胸中抽出那迭纸,碾平边角一点一点地展开,再听到一声…

“……!不要…!”

呵。终于让我等到你退缩的时候了,真不懂你这个这么不要脸的家伙所畏惧之物是什么。

一丝计谋得逞的玩味坏笑浮露于slave脸上,渐渐对着信读起来……

“‘亲爱的天使大人,近日可安好?我很想你,离开你的这段时间里,我没有一刻不想你——’”

“别,别念了!我知错了天使大人!”

k的手穿过栏杆发狂般凑过来,比奴隶还更渴望slave掌心的“生机”。可惜她如今只是笼中囚兽,一只看见了猎物的疯狗。

“‘——你的身影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唯独不知为何我们的相遇总那么短呢?我还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你!比方说……’”

“别念了别念了…”

k的声线略映出哭腔。

其实,k自始而终害怕的只有slave决定与她断联,对她失望透顶这件事。如今只是因为思路被slave的寥寥数语彻底打乱,辨别不清当下的情况而已,这种“害怕”本不该产生。

…一个爱你的十四岁已成年少女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slave纵享着她的狼狈之色,愉悦异常。

“‘天使大人年龄几许,身高多高,日常生活会做些什么?!还有为什么表情一直都是很忧伤的模样呢…’”

居然在纸上给我画爱心?呵。

slave面上冷笑再扩大些许,她毫无温度的神情被k尽收眼底、清清楚楚。

“‘要是您的生活里有点阳光就好了…哦,对了!早晨与黄昏的斜阳很漂亮呢,天使大人看过之后心情一定会变好!还有夜晚的星星…我目前已经数到几百颗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突破一千~满天繁星,听起来就很浪漫?~天使大人觉得呢?’…”

装腔作势、龇牙咧嘴地念完后,slave回头看她——k已经麻木呆滞了。

“怎么,不敢说话了?”

一句来自“天使大人”的挑衅,slave嘴边依旧噙着冷笑。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是距离“天使”最远的生物……

“天使大人…………”

k凝怔的口中只聚出了咽咽呓语。

“呵,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k。”

第一次被心上人直呼名号,居然是在这种场景……

名字像是比铅弹更沉重,比火药更灼烫疼痛,比冽风更刺骨剜心。额边流出脑浆,血液淌下心口,这才称得上是“中枪”的感觉……

伤悲、苦楚、混乱…模糊了k的表情。

“我……”

极力想解释些什么。

“只有这种魄力就想见我?你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吗?”

理应是“得意洋洋”的神色,在slave脸上却显得诡异又吓人。

她虽明白嘲讽他人不对,但纠结不清、反复无常的内心依旧是希望把k赶走的。

收下信件已是仁慈,若她还这么不知死活地来见………

算了,既已被打击多次,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