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他的目光在昏暗中精准地寻到她。见她侧躺着,曲线在灯晕里像一弯新月,脆弱又魅惑。被褥只松松盖到腰际,露出的肩头还残留着方才自己留下的吻痕,仿佛雪地里零星落下的梅瓣,在诱他去拾取。
男人重新将脸埋进齐诗允微热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直到鼻腔里满是她的气息,带着一种孩子气的依赖和占有。
他没有说话,只俯身将她用力揽回怀里。
掌心贴上她微凉的背脊,一路向下熨帖,像要把那层薄薄的凉意揉进自己滚烫的血肉里。对方没有抗拒,只是睫毛轻颤,呼吸又乱了一拍。
倦意尚在,可身体深处却像有一簇暗火,未曾彻底熄灭,只等风来。
雷耀扬的吻落在她耳后,极轻,像羽毛掠过,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占有。他的气息不间断地喷洒在她颈侧,带着方才情事后残留的微哑与灼热。
齐诗允下意识缩了缩肩,却被他更紧地箍住腰肢,动弹不得。
“还想要吗?”
他声音低如耳语,却像一根细线,牵动对方最隐秘的神经。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与他对视了几秒,仰起脖颈,用唇瓣擦过他下颌。
而这一点点主动,却像火星溅进干柴。
烈焰焚尽理智,欲火烧了起来,比方才更烈,也更慢。
雷耀扬让她翻身坐起,跨坐在自己腰腹之上,齐诗允只能以双手撑在他胸口挺起腰肢。
昏暗里,她垂眸见到他依旧明亮的眼,映着她的赤裸。
这一刻,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同于先前的急切,这一次,忽然变成了她主导的节奏,就像潮水自己决定涨落的时辰。女人起伏得极慢,但每一次吞咽都深到极致,又退到只剩一点点联系,像在试探他的忍耐,也像在试探自己还能沉沦多深。
腰肢细韧得像柳条,每一次起伏都带着一种优雅的节奏,肉体交迭的触感如丝缎般滑腻,她的下沉缓慢而坚定,将男人翘挺的肉茎容纳进自己体内,每一次完全吞没时,都让他喉间滚出压抑的低喘。这种被包裹的紧致,让他本能地想反击,却又被她的柔软驯服。
她的动作渐趋流畅,臀部轻抬又落下,那颠簸的双乳随之律动,像两团凝脂在空气中颤颤巍巍,乳尖在昏暗中映出浅粉的弧光,每一次起落都如波澜般荡漾,铂金吊坠在她胸口中央摇摆,像一幅颓靡的动态画卷,引人入胜却又遥不可及。
随即,她低下头,齐肩的短发向下垂落,扫过他锁骨,痒得他喉结来回滑动。
意识如河流般潺潺流动,身上的女人如一缕飘渺烟雾,却紧紧缠绕着自己那坚硬的核心。
过去的分离、痛苦,在这反转的时刻被转化成力量,她用身体的柔韧回击他的占有,颠簸间,双乳的颤动如她心跳的镜像。
雷耀扬引颈望她,双手不禁扣在她腰窝位置,目光穿过她微颤的胸口,直达眼底。
那里面有水光,有迷离,也有时隔已久,终于被自己填满的餍足。
窗帘死死紧闭,不知今夕何夕。
他们像两只伤痕累累的兽,在暴风雨的间隙,于暂时的巢穴里互相舔舐伤口,汲取着或许明日就会消失的暖意。
窗外,属于千禧年第一日的太阳,正缓缓升起,照耀着维港,照耀着这座繁华又疲惫的城市。而套房内,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相拥的体温和渐渐缭乱的呼吸,证明着某些真实的存在。
欢愉像浪头,一层层推高。
齐诗允的动作渐渐快了些,呼吸碎成一阵细小的低喘,像微风轻吹过芦苇。
雷耀扬托住她臀瓣,向上迎合。那力道不重,却能精准地撞开她最敏感的那一点。女人闷哼一声,指尖陷进他肩肌,整个人前倾,用力咬住他颈侧。
牙尖嵌入皮肉的痛感,激得男人一阵兴奋,在内里来回抽插的肉茎倏地又撑大了一圈,他翻身将对方压回身下,退出时带出的空虚和距离感,让她下意识追逐。
他将她困在臂弯下,另一只手绕到前方,轻捏她的下颌,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唇瓣,迫使她微微仰头。这力道强势,却在指尖的颤动中,流露出一种细腻的克制。
他想要她,却不急于征服,只想让她在这种缓慢折磨中,自愿臣服。
齐诗允能感觉到他身后的热源,那坚硬的脉动重新抵在她入口,轻缓地磨蹭。每一次磨弄都像电流般窜过脊柱,激起一层细密的战栗。稀薄的空气中,他的气息混合着淡淡微醺与烟草的咸涩,侵入她的嗅觉里,像一种颓靡的毒药,让意识渐趋模糊。
他没有让她等太久,只是让她侧过身,从身后重新进入。
这个姿势更深,也更无处可逃。
雷耀扬的胸膛贴着齐诗允的肩背,像一道灼热的墙,将她整个困住。耸动间,一只手覆上她胸前那两团饱满软肉,用掌心感受她急促的心跳;另一只手托住她膝弯,将她腿稍稍抬起,让进入的角度更毫无保留。
节奏又缓到急,每一次抽送都深到极致,整个退出时,还带出湿腻淫靡的声响,就像雨夜中水珠滴落的低吟,那声音仿佛化作肉眼可见的涟漪,在空气中氤氲荡开。
他垂眸,望着那被自己拓开的艳红褶皱,体内血液疯狂涌动,蜜腔里淋漓的淫液让他的进出变得毫无阻隔,绵密水声和囊袋撞击的肉响在耳膜里回旋,齐诗允用力咬住枕头一角,声音碎得不成调。
内壁如丝绒般绞紧柱身,每一寸深入,都像在撕开一层隐秘的屏障。雷耀扬低喘一声,手掌扣住对方髋骨,力道加重,将她固定在原位,不让她有丝毫退缩的空间。
意识像被拉成极细的丝,在快感和微微的撑痛之间来回拉扯。
齐诗允分不清是身体还是灵魂在颤抖,只知道自己正被他彻底拆解,又彻底重塑。
身后抽插的节奏不再温柔,而是带着一点惩戒意味的深重。
每一次撞击,都让她往床头滑去几分,又被身后男人及时拉回他跟前,掌心抓住插送的节奏落力,他扇她臀侧,火辣的痛感顿时浸入皮下,更像一种带着占有欲的标记。
“啪———!”
巴掌再次落下,这一下不重,却清脆得像鞭子骤然划过空气,激起一层红晕,在昏暗中如绽开的花。齐诗允呼吸全然乱了,声音碎成细碎的呜咽,她咬住唇,试图抑制,却还是忍不住漏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雷耀扬…太深了……啊……”
“不喜欢我进到这么深?”
男人狡黠地问道,附身舔过她背脊,左手从前方滑下,覆上她胸前,用指尖不轻不重地捏弄那两枚硬热的花萼,却又在力道的收放间,流露出温柔的怜惜。
“不是…”
“…太深…我受不住…不行……”
“嗯…你、你慢一点……”
意识在他的抽送里上下颠簸,神志趋于混沌漩涡中停摆,齐诗允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提臀一记猛撞过后,雷耀扬将她翻过身来仰躺在床。
手掌覆上她颈侧,虎口沿着那紧绷的曲线一点点贴合。起初,他只是摩挲,像在安抚,又像在确认脉搏的跳动。
渐渐,男人将那力道加重,拇指压住她甲状软骨下方位置,阻断了部分空气。
倏然间,缺氧的感觉袭来,像潮水漫过鼻尖。齐诗允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眼底噙出泪花,身体也开始本能地绷紧。
所有的呼吸都被对方的钳制堵回身体,内壁开始条件反射地剧烈收缩,这种濒临窒息的边缘感,反而将快感推向一个残酷又危险的高度。
而这时,雷耀扬俯下身吻她,唇舌粗暴地撬开齿关,分走她仅剩的一点呼吸。他的眼睛离她极近,近到她能看清自己在他瞳孔里的倒影———
迷乱、失控、却又前所未有的鲜活与真实。
身体被顶向某个无法形容的边缘,意识陡然白得刺眼,像出现断层,又像坠入深海又被拉进光里,齐诗允被身上男人贪婪地吸裹着舌,重重吮啧,在她濒临窒息的最后一刻,达到了最激烈的一次高潮。
猛烈的眩晕感直冲脑顶,全身像被电流贯穿,痉挛得弓起背脊,对方粗长的性器绞紧吸附在体内。
当同样登顶快感高峰的雷耀扬松开手时,她大口大口喘息,眼角滑出痛苦又兴奋的泪水,又被对方低头吻去。
黏密滚烫的浓精灌满整个甬道,从缝隙边沿溢出混合彼此情液的浮末,男人俯身贴在她颈间粗喘,舌尖刮过她跳动的脉搏,低喃道:
“…诗允,求你…不要再离开我。”
这祈求,听来像是警醒,令处于昏聩状态的齐诗允有刹那的怔忪。而在这混乱和快意的抽搐中,她无法开口回应他,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从心底回答:
“我也不想的……”
霎时间,她更用劲抱紧对方,把剩余所有力气都给予交付。像是要把两个人这段时间所有错过、所有心碎、所有想说却不敢说的爱,一次性全部还给对方。
风暴一次次平息,又一次次卷土重来。
直到气息被耗尽。直到世界在耳边嗡嗡炸开。直到两人都被彻底拖进对方的最深处,再也无法抽离。
不知过了多久,窗帘外或许已是正午,或许已是黄昏。
身体的疲惫终于压倒一切,齐诗允蜷在雷耀扬怀里,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心跳。男人的手指穿过她短发,一下一下梳理,像在哄一只终于安静下来的猫。
昏暗里,他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太轻,太柔,她没听清,只觉得那声音像一道暖流,淌进她千疮百孔的心。
她闭上眼,任由倦意将自己拖进深眠。
梦里没有千禧年,没有过去与未来。只有这一方被窗帘严密守护的黑暗,和他环着她的手臂。
而窗外,时间仍在继续流逝,却再也无法渗进这间被他们用身体和呼吸重新定义的、与世隔绝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