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回顾府,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顾司翡一路无言,唇角紧抿,惯常的温和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甫一进入府门,他便屏退了左右,只带着琏月径直往她的院落走去。
“陛下与你,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比任何一次严厉的斥责都让琏月害怕。
她绞着手指,努力回忆:“问……问我身体好不好,记不记得为什么生病……还问了婚期。”
“还有呢?”顾司翡停下脚步,转身看她,廊下的灯笼在他眼底投下深深的阴影,“他可曾……提及过往?可曾叫你——”
琏月有些失望地摇头:“没有。”
顾司翡审视着她每一寸细微的表情,确认她并未说谎,那紧绷的下颌线才略微松弛了半分。但他眼底的阴霾并未散去。皇帝今日的失态和特别的关注,像一根刺,扎进了他完美掌控的局面中。
他抬手,轻轻拂过琏月发间的珍珠簪,动作温柔,眼神却冰冷:“这簪子,日后不必戴了。宫中之物,过于招摇,于你养病无益。”
“可是……”琏月有些舍不得那莹润的光泽。
“没有可是。”顾司翡的语气不容置疑,“琏月,记住兄长的话。外界纷扰,于你皆是负累。安守府中,静待婚期,才是正理。明白吗?”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占有欲,“唯有兄长,永远不会害你。”
琏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将琏月送回房,吩咐人仔细看顾后,顾司翡脸上的温和彻底消失。他快步走向书房,康澈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家主。”
“加强府内戒备,尤其是琏月院外。凡有可疑踪迹,格杀勿论。”顾司翡的声音冷得像冰,“姓萧的那边……加派人手,我要知道他近日所有动向,见过何人,发过何旨。”
“是。”康澈应道,身影融入黑暗。
顾司翡独自立于窗前,望着庭院中摇曳的树影。萧玖岚……你终究,是愿意放下的么?还是说,仍是心有不甘?
他捻动着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琏月脸颊的温度。
无论如何,谁也不能伤害月牙儿。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