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不止一次。
对象都是一个人——她自己。
第一回是应淮在床上弄得太狠,南栀哭着骂他,他一面细致轻柔地给她上药,一面说:“我的错。”
后来是一些融在日常生活中的小事,一次拌嘴,一次闹小脾气,反正只要南栀脸色变了,应淮总会马上拉住她的手,低声哄说:“我错了。”
哪怕可能是南栀自己任性了,纯粹把他当成了撒气桶。
那场爆发过冲突的篮球赛,南栀就在附近,亲耳听过应淮以如何轻傲的口吻拒不认错,有一回禁不住问:“你不是从来不会认错吗?”
“嗯,我是不会向其他人认错,”应淮潋滟多情的桃花眼中全是她,“但我们栀栀不是其他人。”
“我们栀栀永远是例外。”
思及此,南栀心绪不受控制地波动,眼睫不太自然地快眨两下。
其实应淮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感冒了,反而一直在否认,是她先入为主,对他有刻板印象,认定他在逞强,讲反话。
而她今天也做了惹到他的事情。
算是两两抵消了。
南栀看向别处,干巴巴说了一句:“既然没生病,就不要乱吃药。”
她一想到刚才不小心听到的,他对电话另一头说的“我老婆喂到嘴边的,毒药我也吃”就耳热。
她知道他肯定是故意那样说的,好气气对方。
应淮显然对没病没痛却吃了一粒感冒药没太所谓,嗯都没有嗯一声。
南栀后知后觉手上有些分量,垂眸分出一部分,将装山楂软酥的袋子递给他:“妈妈做的,不是甜的,偏酸。”
应淮意外,赶忙接过,唇角几不可查地扬了扬。
他太过了解她,相当敏锐:“你不碰酸的,打包带走的时候怎么和妈说的?”
南栀仍是想不通,他怎么能将“妈”喊得如此自然。
好像他们结婚已久,早就叫得习以为常。
南栀摸摸鼻子,有点心虚:“我说带给晴好吃的。”
应淮和缓的面色微有变化,黑云悄无声息地压过头顶。
南栀忙不迭补充:“下次就实话实说。”
飘来应淮头上的黑云逐渐淡了些。
南栀想起包里还有一个烫手山芋,找出黑卡还给他。
应淮却不接,毫不犹豫说:“给你就是你的了。”
“这怎么可以?”南栀脱口而出。
在她看来,他们之间除去公事层面的投资方和被投资方,不该再有其他金钱关系。
否则更难牵扯清楚。
应淮有理有据地说:“现在沪市不少人知道我领证结婚了,谣言满天飞,要是让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孙子晓得我连卡都舍不得给老婆一张,指不定会被如何编排,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南栀想到听见的他讲电话的内容,对面估计就是他在沪市的朋友。
那边乱七八糟的消息很有可能是林成安一气之下散布的。
只有他明确知道他们结婚了。
应淮扫过她手中的卡片,颇为阔绰:“多刷点,这卡没上限,你刷得越多,我说出去越有面子。”
南栀搞不懂他们男人之间的面子逻辑,只知道这句话一落,应淮不再逗留,拎着山楂软酥迈向三楼。
他腿长,步伐急切而快,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黑卡一时半会还不回去。
隔日清晨,南栀起床完成梳洗,一拉开主卧的房门便入耳了一阵不同寻常的狗叫。
从楼下飘上来的。
五二九扯着粗实嗓门,叫得尖锐高亢,像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南栀以为是狗子出了意外,应淮和江姨都没发现,她着急忙慌跑下楼。
谁知抵达一楼,应淮和江姨都在。
江姨刚做好了早餐,正在往餐桌上端,应淮则坐在他最爱的落地窗前,面前桌案摆上一杯现磨美式,以及一盘糕点。
他已然优哉游哉地用咖啡下糕点,吃起了早餐。
南栀遥遥扫过一眼,那盘点心全是山楂软酥,还被用心地精致摆盘过,层层叠叠堆出的小山极具观赏性。
应淮约莫特别喜欢妈妈做的这道软酥,一个接一个地享用。
就是因为他吃得太肆无忌惮,还时不时拿着一枚造型漂亮的糕点去脚边的五二九眼前晃一圈,招来了五二九的严重不满。
狗子张大獠牙锋利的嘴巴,高高摇起尾巴,汪汪汪地怼他,骂得别提多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