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淮没回,一通电话直接播了进来。
只要赵晴好嘴巴不启动言语功能,只为重麻重辣的兔肉一开一合,大几十平米的包厢尤为安静,因此衬得南栀手上的机器陡然的嗡嗡震动格外突兀。
她没想到应淮会打来电话,心头一紧,抬眸瞧了对面赵晴好一眼。
赵晴好多有眼力劲儿,立马会意。
她戏谑地啧了一声,丢开筷子和啤酒杯,站起来说:“我去一趟洗手间,不在这儿吃狗粮了。”
南栀:“……”她和应淮现在哪里有狗粮可以撒?
赵晴好风风火火出了包厢,带好房门,南栀滑拉接听键,终止源源不断的嗡鸣。
应淮特有的低磁嗓音通过电流传来:“吃完了?”
“还没,”南栀听他声音愈发不对劲,掺杂在磁性中的那一份沙哑更加明显,甚至有点虚,“你感冒加重了吗?”
“没。”应淮依旧是不甚在意的口吻。
南栀在这方面对他的信任度近乎为零,他越说没有,越是有。
“你吃药没?该吃晚上那一次药了。”南栀快速提醒。
“没,”应淮应得利落,“你回来再说。”
南栀:?
他吃药为什么要等她回去?
南栀眼前晃动,莫名闪出昨天晚上,她喂他吃药的画面。
她右手指尖似是残存了那时唇瓣轻微含过的热度,无意识捻动。
他不会是还想让她回去喂他吧?
应淮咳嗽两声,低缓嘶哑的嗓音又一起响起:“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去接你。”
南栀右手攥紧手机,压住乱飞的思绪:“不用。”
“我要遛五二九,正好溜到附近。”应淮语气随性,显得相当不在意,似乎只是一件顺手做了的小事。
南栀疑惑:“你知道我在哪里吃的饭吗?”她又没和他说。
应淮:“不知道。”
南栀:“那你怎么正好溜过来?”
应淮:“……”
卡壳须臾,他再度开口:“你现在说了我就知道了。”
南栀头一回知道原来有人可以如此理不直,气也壮。
“真不用,”南栀仍旧推拒,“我等会儿要回一趟爸爸妈妈家。”
她有些日子没回去过了,一家三口的群里下午弹过不少消息,南万康和蔡淑华都说想她了。
闻此,手机出声口倏然转静,另一头的男人陷入短暂哑声。
应淮敏锐地察觉到关键一处:“不能让我去?”
南栀抿起唇瓣,她确实不想让他一同前往,哪怕不进老宅,只是在外围,也担心泄露端倪,叫爸爸妈妈发觉。
应淮轻呵一声,自嘲地笑了笑:“丑女婿见不得岳父岳母啊。”
话音未落,通讯戛然而止,他掐了电话。
南栀拿低手机,瞅向显示通讯已结束的界面,默默抿起唇瓣。
她清楚他生气了。
她禁不住返回微信,打算解释两句,可编辑了又删除,删除了又编辑,最终只有干巴巴一句:【记得吃感冒药。】
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结束一餐,去前台结账时,南栀犹豫片刻,取出早上出门前,应淮硬塞的那张黑卡。
他已经生气了,要是不用这张卡,他能更气。
赵晴好跟在旁边,盯了纯黑的卡片两秒,扬眉问:“这卡是你家那位给的?”
南栀如实点头。
赵晴好眼尖:“这卡厉害着哦,国内找不出几张,不是谁都有资格办的。”
工作人员刷好了卡,双手递还,南栀接过,诧异地瞧了黑卡几眼,小心翼翼收进了钱包。
她知道应淮任何一张卡都不会寻常,但没想到这张这么稀有,她回去就要马上还给他。
走出饭店分道时,赵晴好舍不得,使劲儿抱了抱南栀:“要是你那个塑料老公敢欺负你,第一时间和我说哈,我在天涯海角也要飞回来胖揍他!”
南栀忍俊不禁,应下了:“好。”
赵晴好小猫似地蹭了蹭她脖颈,缓慢松开说:“我订了明天晚上的机票,飞沪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