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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旧情人回来了 第81节(1 / 2)

那乌西女人面色古怪地看着她,最后还是对着车夫说了句话。

车悠悠停下,岑宗靖迅速过来了,“怎么了窈窈,哪里不舒服?”

薛明窈瘫在车里,小脸皱巴巴的,“我肚子好疼,你快带我进城去医馆。”

岑宗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慢道:“窈窈,别打歪主意。”

“我没打歪主意!”薛明窈快哭出来了,扭着身子痛苦道,“我要疼死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岑宗靖揉了揉她脑袋,“你离死还远着呢,你会和我在乌西白头偕老,长命百岁。好了,窈窈,不要装了,你这点小伎俩,骗骗别人可以,别想骗了我去。就算你是真的肚子疼,我也只能给你些止痛的丸药,不可能带你去医馆的。”

“我们必须尽快赶到乌西。”他斩钉截铁道。

薛明窈支着胳膊肘慢慢坐起,咬牙道:“你真不在乎我性命?我现在是装的,待会儿可就真要去死了!”

岑宗靖皱着眉,“窈窈,我如此爱你,当然在乎你性命了,你信不信,我在乎你性命甚过我的性命!”

“只是我知道,你不是会寻死的人。”他又微笑起来,“我是你的夫君,我最了解你,你爱玩,爱富贵,最怕痛怕死,你放心,你喜欢的这一切都可以继续拥有,我保证你能在乌西活得舒舒服服——”

“呸!”薛明窈用力啐了他一口。

“别恶心我了。岑宗靖,我的夫君是谢濯,早就不是你了。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过去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你,未来更是一丁点都不可能喜欢你!你拐我去乌西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说你在乌西是大将军,那一定不愁没小娘子喜欢,你再娶就是了,干嘛要执著于我?”

岑宗靖揩去脸上水迹,淡淡道:“我娶了啊,还娶了不止一个,可是她们都不如你。我身边的女人越多,就越让我想念你。窈窈,我费了那么多心思才换来你阿爹松口,将你许配于我,我怎么舍得放手呢。”

“你不知道吧,窈窈,当初你阿爹信以为真的那句谶词,说你宜嫁寒门出身而后贵之武者,这是我花大价钱买通卦人编出来的。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发誓一定要将你娶到手。”

岑宗靖说起前事,兴奋起来,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卑鄙无耻!”薛明窈瞪着他,“我阿爹泉下有知,定要提刀砍了你。”

“可惜他死了。不然我还要对付他,那可有些棘手。”

薛明窈恨恨道:“我阿爹虽然不在了,可我还有夫君。谢濯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定会来救我。”

“你那个夫君,倒是有些本事。”岑宗靖微微沉吟,“不过先机在我,除非他长了翅膀飞过来,否则不可能救得了你。”

“他能救我的,我相信他。”薛明窈愤怒之下,小腹隐痛不止,她弓着背捂着腹,再也不想和此人说一句话,“不想我肚子更痛的话,你就赶紧滚。”

岑宗靖看她半晌,终是没再说话,叮嘱了乌西女人几句,便下车回马上了。

便是这一会儿功夫,天已彻底暗了。

一弯细细的月亮挂在深蓝的夜空上,从狭窄的车窗缝中看过去,愈发显得伶仃瘦弱。月光熹微,不肯眷顾进来,马车一片黑暗。

车仍旧在走着,颠得没之前厉害了,夜晚的山林比白日静得多,薛明窈听见车轮碾过枯叶的辘辘声响,听见乌西女人轻柔的鼾声,听见车夫一声比一声重的哈欠。

她昏睡了十几个时辰,此时再也难眠,头歪靠着车窗壁,遥遥地看那弯月。

谢濯此时在哪里呢,他也和她看着同一弯月亮,也在想着她吗?

她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

好不容易和谢青琅重逢,和他生了那么多的气,吵了那么多的架,终于日子安稳下来,上天却要在此时让他们再一次生离吗?

她甚至出门前还扎了他心窝子,不肯去亲他。

薛明窈的眼泪大滴大滴掉下来。

谢青琅,你那么有本事,人在鬼门关出出进进都能回到我身边,求你,求你这次一定要找到我,一定要让我再见到你。

第76章她从没觉得谢濯的声音如……

夜晚群山静寂,浓黑的苍穹死气沉沉地压下来,无星无月,亦连只扑飞经过的夜雀都不见,偶尔有几声隐微的野兽低嗥,遥遥地从树林深处传来,有气无力,叫人怀疑是错觉。

已是第四晚了。

队伍短暂地停下过夜,薛明窈身裹披风蜷在马车里,了无睡意。过去的四天里,岑宗靖的人马翻山越岭,每日有八九个时辰都在奔波,走了快两千里。

看一路上的植被变化,薛明窈估算,恐怕明日天黑前就能到西川。而到了西川,乌西就近在咫尺了。

岑宗靖太谨慎了,不仅不进州县,连沿途村落都尽力避开,哪怕绕一些路,也要少见到人烟。薛明窈想求救都找不到人,堪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想到要被他在乌西关一辈子,此生故土难回,故人难见,薛明窈心里的恐惧被放大到了极致,直直地将她拖入深渊。

岑宗靖说她不是寻死的人,薛明窈也这么想,可此时一想到让岑宗靖得逞了去,她便恨不得死掉算了。

因为受凉而僵硬的手指缓缓向袖里探去,迟疑地摸了摸里头藏着的一株草叶。

她今日下车小解时,在野地里看到了一丛略显熟悉的葛草,圆润厚实的叶,细长微红的茎,正是临近西南之地特有的一种野葛。

薛明窈少时随父赴南疆,也在路上见过这种植物,它很有用处,捣碎叶片取出汁子敷在人的皮肤上,对治疥有奇效,她阿爹命人采下数筐,给营里生了疥癣的士卒外用。

薛明窈看见它便眼睛一亮,趁乌西女人不备,拔了一株藏在衣衫里。

她当然没有患疥,只是此草除了能治疥,还能致人中毒。

那时有个自作聪明的将士,觉得外敷草药起效太慢,便取来一株葛草摘下叶子,放嘴里嚼咽下肚,不到半个时辰便呼吸急促,浑身抽搐,幸好军医经验丰富,懂得解此毒,给他灌了一大碗羊血,把人救回来了。

薛明窈摩挲着草叶,听着遥远的低沉兽叫,心神渐渐冷静。

这是老天给她的一个机会,她不能再犹豫了。

如果岑宗靖真的在意她性命,那么这株毒草将能成为她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