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逐字看完,脸色愈发阴沉,文字化作画面在他脑中翻涌,循环闪过时钦哭着求饶认错的模样,包括那次被他摁进沙发里吓唬,吓出了眼泪。
他以为那是恐同的表现……
而这个傻子,还傻乎乎地把自己交给了他。
每看一遍这段文字,时钦就在迟砚脑子里多哭一次。他极力克制几乎要爆发的情绪,深吸口气,又缓了几秒,才回复凌默:【覃少宗人在哪?】
远在南城的凌默收到这条简短消息,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劝迟砚冷静。
很快收到回复,只有三个字:【很冷静。】
真没看出来有多冷静,凌默只觉得字越少,事越大。王广强住院已经算是轻的,之前工地上揍过时钦的那民工,二十万都不够治疗的,覃少宗这次……
他赶紧又补了几句:【迟总,我仔细打听过,药物没拆封,时钦随身携带匕首说明他有很强的安全意识。这也算是个好消息,现在可以帮时钦恢复身份了,他是自由的。】
好一会儿,屏幕里才弹出新消息,只有两个字。
【在哪?】
岗亭外的天,彻底黑透了。
时钦时不时看一眼毫无动静的微信,看一回气一回。实在憋不住火气,他点开迟砚的资料,怒把备注“老公”狠狠改成“渣男”,又将手机往工作台上一扔,今晚说什么也不回去了,直接去赵萍家蹭饭,住那儿!
死同性恋还想霍霍女人?真他妈臭不要脸!
可时钦转头一琢磨,结婚好啊,愿意结就结去,这样自己不就能摆脱畜生了?手机冷不丁响起,看清来电显示“闷葫芦”,他抓起手机就冲出岗亭,接通电话刚要开喷。
“出来。”
电话被挂了。
操,什么几把玩意儿?时钦揣好手机走到出口,一眼便看见那辆黑色奔驰停在老地方,而那棵槐树下,迟砚穿着一身黑色礼服,在夜色里过分惹眼,像他妈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他顿时火冒三丈,这骚包男人,一个订婚宴而已,穿得人模狗样给谁看呢?赶着去女人面前孔雀开屏么?
他直直瞪着迟砚,一步步走过去,刚靠近,就被猛地拽进一个带着寒气的怀抱里。
“操,你有病啊!”时钦手忙脚乱地推着迟砚,“这大街上呢,你他妈撒手。”
迟砚收紧了手臂,将人更深地拥进怀里。他头垂得很低,脸深深埋进时钦温暖的颈窝,低唤一声:“傻子。”
“……”时钦脸一黑,“操,你骂谁傻子!”
迟砚说:“你。”
时钦:“你——”
“我明天出趟国,”迟砚打断时钦,声音闷在他颈间,“让我抱一抱,乖。”
“啊……”时钦推拒的手瞬间顿住,一肚子没发作的火气被堵了回去,只纳闷:出国?怎么这么突然?
第40章小流氓
在大街上跟男人搂搂抱抱,太不像话了!
时钦脖子被迟砚贴得发痒,又使劲挣了下,对方才松开手臂。他急忙退开两步,探头探脑地左右张望,幸好园区西门这边路段够空旷,没什么人撞见。
一肚子火气变成了一肚子问题,最要紧的那个先冒了出来:“你出国多久啊?”
迟砚:“可能一周。”
“一周?”时钦当场急了眼,“说好周末带我干妈去看房的,你是不是反悔了?”
路灯下,见时钦脸上满是急色,迟砚甚至不忍心逗他:“没有。我会安排好。”
一声汽车鸣笛从西门方向传来,道闸没升起,多半是外来车辆。
时钦瞪了迟砚一眼,快速说:“别走啊,我去收个费。”他小跑两步又猛地回头,“正好快下班了,你在车里等我!”
迟砚目光追随着时钦微跛的背影,沉沉落在他那只因为不敢治疗而瘸了六年的左脚上。
他缓步跟上,在西门外一侧的阴影里停住,望向那个亮着灯的小岗亭。
灯光亮堂,时钦站在车旁示意车主扫码缴费。等道闸抬起,车辆驶离后,他转身钻回岗亭坐下,低下头,显然手里正捧着手机。
不多时,迟砚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拿了出来。
小钦:【你出国干什么?】
岗亭里空调打得足,时钦发完消息搓了搓手,压根没留意门外阴影里的迟砚。等了几秒,收到回复时,他对着屏幕一阵无语,有这么突然么?
渣男:【有个跟海外合作的影视项目,忙完回来。】
除了娱乐圈的绯闻,时钦对迟砚的工作一窍不通。如果真是为工作出差,他确实没理由说三道四。
想到白天搜来的新闻,他又从浏览器记录里翻了出来,截图,直接甩给迟砚。这回时钦难得沉住气,没立马兴师问罪,就等着对方主动解释,他倒要看看,这闷葫芦能编出什么花来。
渣男:【假的】
看到简短的两个字,时钦差点冲出去把人暴打一顿。眼看还有半小时就下班,他硬生生忍住,回复:【无风不起浪,你穿那么骚,浪给谁看?】
渣男:【有吗?】
时钦:【操】
时钦:【没有吗?你就是个骚.货,给我解释清楚,这新闻标题上的老三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