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韫之当然不会听她的,一把攥住林挽风的手,林挽风挣脱几下,居然没有甩开她的手,也不知道洛韫之身重剧毒,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别动。”
林挽风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突然间,一个冰凉锋利的东西抵上自己的脖子。
洛韫之一手拿着匕首,一手将林挽风全身上下摸索一番,摸到背后疤痕时,林挽风下意识猛地一挣。刀片瞬间划破脖子上脆弱的皮肤,鲜血涌出,滴落在池水中,渐渐淡去。
洛韫之显然也被林挽风这一挣扎惊到了,她变本加厉地抚摸林挽风背上的伤疤,嘴巴贴近林挽风的耳朵,声音中透露着危险,她又重复一遍:“别动。”
摸了一圈,也没摸出来什么东西。洛韫之还不死心,把林挽风的衣服也一层层扒下来,不多会儿,林挽风身上便只剩一袭里衣了。
自从发觉洛韫之在扒自己的衣服,林挽风的脸上就变得精彩万分,她喘着气,道:“公主这是何意?”
洛韫之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反咬一口:“怎么,你今日说皇帝待我不如寻常兄长,今晚就这般动手动脚,想成为我的妻子吗?”
???!!!
成为公主的妻子?!
一条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出现在林挽风眼前,她立刻甩甩头,把不切实际的幻想甩出去。
“民女自是不敢,您可是公主……”
终于,最后一件里衣也吸满了池水,沉到池底。
脖子上是有匕首被挟持的,身上却是被脱干净了。林挽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说此事绝对算得上行医奇事的榜首了。
耳边再次传来洛韫之的声音:“在想什么?”
冰凉的刀具和脖子上的刺痛终于让林挽风冷静下来,她竭力忽略耳边的痒意,同时也意识到身后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林挽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公主,民女不知因何惹怒了您。民女只是来宫中为您治病,病好之后,民女保证绝不再踏入后宫一步。若是公主不满民女的治疗,只需向皇帝请旨,将民女赶出宫即可。何必这般大动干戈?”
只是这样一来,给母亲的药肯定是拿不到了。但眼下保住命要紧,母亲的药也只能另寻他法。
早就听闻有些犯罪者为杀某人,将负责他的医生也杀死;更有甚者毒害他人后,为了不被发现,专门把当地的大夫也杀死。
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也能遇到这档子事,甚至比那些事还离谱:是病人要把大夫杀死!
“还嘴硬?”洛韫之却不领情,刀又靠近林挽风的脖子几分,渗出鲜血。
林挽风刺痛,下意识将手探向脖间,洛韫之又将匕首深入,“我看你是真想死。”
林挽风感觉自己的脖子上的皮肤起码被匕首划开了大拇指宽的长度,心知洛韫之是来真的。
她实在是没招了,忍着脖间剧痛,把两只手放在水池边上,示意洛韫之自己不会再有什么小动作,直白道:“公主希望民女说什么?审讯也好歹有个问我的问题吧?”
洛韫之:“若是让我说出你的身份,我保证你不会死得那么舒服。”
林挽风:“请公主让民女死个明白。”
洛韫之:“你是什么人?”
“京城林氏医馆创办人的女儿,林挽风,一介大夫。”林挽风推测道:“莫不是我……民女曾经救治过公主的什么人?公主不满意结果,所以来杀我?”
说完林挽风自己都摇了摇头,“不对,五年来凡经我手的病人都痊愈了。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洛韫之:“你背后的伤是怎么回事?”
林挽风:“母亲生病,上山采药,遇到老虎。”
洛韫之:“怎么活下来的?”
林挽风:“幸得贵人相助。”
洛韫之终于有些反应,她哈哈大笑,“那位贵人是不是姓洛?有没有叫你帮什么忙?”
终于不是毫无头绪了,洛家人的内部斗争吗?看来常宁公主是把我当成家族派来刺杀她的人了。
林挽风立刻想通了,这是一个阴谋,针对暗杀者的阴谋。洛韫之从来没有信任过林挽风,她怀疑林挽风是下毒者派来杀害自己的。
搞清楚了是由,这下可以清清白白的冤死了……
……这当然不行!
林挽风摇摇头,“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所有防身的药都已经用完,被老虎追得凄惨,就在我以为要命丧户口之时,老虎却倒下了,它眼睛里爬出来一条我从未见过的、猩红色的虫子。这时旁边出现一位白衣女郎,对我说‘老虎已经被我杀死,你快回家吧’。”
林挽风辩解道:“救我的白衣女郎没有要求我为她做任何事!她能赤手空拳杀死一只老虎,想必杀人对她而言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需要我来帮忙害人……”